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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史迈利越是恳求,死守教条的格茨曼就越沉默。史迈利硬塞给他答案,但格茨曼却没有问题来支持这些答案。渐渐地,格茨曼的坚持到底,令人心生敬畏。他是个准备好要上绞刑台的人;他宁可死在朋友之手,也不愿在敌人手中苟延残喘。第二天早晨,他们分道扬镳,各自面对注定的命运:格茨曼,不顾一切,飞回莫斯科,设法撑过整肃,追求发展,而史迈利,发着高烧,回到他的安恩身边,享受她不算完全的爱。根据事后的了解,格茨曼不是别人,正是卡拉本人,也就是吸收比尔·海顿的人,他的项目官员,良师益友。卡拉鼓动比尔上安恩的床——正是史迈利现在躺着的这张床——以遮蔽史迈利无情的眼光,让他看不见比尔更大的背叛,对组织、对情报员的背叛。
史迈利的眼睛直视眼前的黑暗,卡拉,你现在又要找我做什么?告诉麦斯,是有关睡魔的事。
睡魔,他想,在你该让我回去睡觉的时候,为何要吵醒我呢?
欧斯特拉柯娃依旧禁锢在她狭小的巴黎公寓中,身心同受折磨,她无法入睡,即使她很想。睡魔全部的魔术也无法帮她。她转身侧躺,被挤压的肋骨苦苦哀鸣,仿佛刺客的手臂仍然攫住她,准备将她抛到车下。她试着背朝下躺,但臀部的疼痛让她恶心欲吐。而当她腹部朝下俯卧,胸部的酸痛恰似她哺育亚莉珊卓时的经验,那只有几个月,就在她抛弃亚莉珊卓之前,而她痛恨那种感觉。
这是上帝的惩罚,她告诉自己,但却非坚信不疑。不待清晨来临,她回到欧斯特拉柯夫的安乐椅上,把他的手枪摆在膝上,让清醒着的世界,一个或两个小时都好,拯救她脱离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