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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还没完呢?”
“那对你来说是项重罪。哈贾是刚果人,而那些是英国机密。你打心里把自己当做一个英国人,所以你最好远离这事。”
我拿过一本日历,跪坐在她身旁,向她指出,麦克西策划的政变还有七天才会发动,因此我们不必太急,不是吗?
可能是吧,汉娜疑惑地表示赞同。但是越早通知哈贾越好。
但我们还可以再拖几天,我巧妙地反驳道。即使再拖上一星期也没什么坏处,我又补充了一句,是因为暗中想起安德森先生要创造奇迹时的沉缓节奏。
“一个星期?我们为什么必须等上一个星期?”汉娜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到那时我们或许已经不需要把那些音频文件发给哈贾了。或许他们已经害怕了。他们知道我们已经行动起来了。或许他们会取消行动的。”
“但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已经取消行动了呢?”
对她的这个问题我毫无准备,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一脸忧色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们都沉默起来。那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四个星期之后,诺亚的生日就到了。”汉娜突然说。
“是啊。我们说过要一起送他一份礼物的。”
“他最想去探望他在戈马的表兄弟们。我可不希望他到时去参观一处战区。”
“不会的。只要再等几天。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比如什么,萨尔沃?”
“他们并非都是怪物。或许其理性会占上风。”我坚持自己的意见。对此,汉娜坐了起来,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疑似隐瞒病症的病人。
“五天。”我恳求道。“第六天我们就把一切发给哈贾。这样他的时间还是很充裕。”
对此后的事态发展很重要的对话,我现在只记得一段。我跟汉娜彼此拥抱着躺在床上,似乎忘记了忧虑。汉娜突然说起格蕾丝那个疯狂的波兰籍男友拉齐。
“你知道他靠什么吃饭吗?他在索霍区17一家专门面向摇滚乐队的录音中心工作。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在录音,凌晨到家时完全都神智恍惚了。他们白天都在做爱。”
“因此……?”
“因此我可以去找他,让他算优惠一些。”
现在轮到我坐起身来了。
“汉娜!我不想让你也牵扯进来。如果有谁必须把这些磁带交给哈贾的话,那也只能是我。”对此汉娜一言不发,我把这看做是默许。我们很晚才醒来,又忙着整理行装。在汉娜的吩咐下,我光着脚丫子飞快地下楼,请求哈基姆先生借我们一辆微型汽车。当我回去时,我发现汉娜正站在那个摇摇晃晃的衣柜前,手里拿着我的背包。很明显,背包从藏匿处掉了出来。但谢天谢地,我那份名为“我控诉!”的宝贵文件没掉出来。
“拿来吧,我来放。”我边说边利用起我的身高优势来,把背包放回它原来放的地方。“哦,萨尔沃!”她这样说。我把这当做她表示感激的方式。
她仍然衣不蔽体。那绝对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为满足旅客的需要,由维多利亚长途汽车站开往七橡树镇的直达快运已经加开了几班客车。炸弹事件发生以来,许多以前坐火车的人现在更喜欢走明路了。我意识到自己的肤色与头上那顶帽檐下拉的羊毛绒球帽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便小心翼翼地走近候车队伍。来车站的途中,我半是步行,半是乘巴士,还两次在最后一刻突然下车,以甩掉我所怀疑的跟踪者。反侦察十分累人,因此当车站保安拍着我的肩膀的时候,我竟然有点儿希望他认出我来,让这一切就此结束。但他实在挑不出我对折后放在皮夹克内口袋的那个标着“我控诉!”的褐色信封有什么问题。到了七橡树镇上,我找了一个电话亭,打到格蕾丝的手机上,听到她在阵阵大笑。显然,她们乘长途公共汽车到博格钠的路上可不是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