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3/6页)
离她最近的一个卫兵立刻应声上前,因地制宜,直接抄起一旁的茶盏盖子,把它塞进了徐中岳的嘴里。
翁绿萼大概知道了徐中岳怒气冲冲上门来的原因,但……徐中岳这样一个薄情寡义、辜负萧皎在先的寡恩之人,哪儿来的脸面上门讨要他所谓的说法?
其他人的态度,翁绿萼不知道,但她清楚萧皎绝不会再回心转意,回到曾伤害过她与女儿的徐家。
徐中岳此时嘴角剧痛,卫兵强硬将茶盏盖子塞进他嘴里,他现在的确是说不出话来了,但因为疼痛,有涎水不停地从他嘴角两旁流出。
苏青华看见他这样狼狈、不复从前风度翩翩的模样,不知怎得,心底竟然生出几分隐约又古怪的快感。
……高高在上,她只能尽力攀附的郎君,原来也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不,从前她也见识过他更狼狈时刻。
五年前,萧候犹如黑面阎罗一样,凶恶无比地闯进了徐家,带走了他的姐姐和一对外甥,又狠狠打了郎君一顿,之后他躺在床榻上,养了小半年的伤。
但那时候苏青华一心只有他们今后可以成双成对,再也不必私下偷偷来往的期待与幸福,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侍奉姑母。
……但最后,郎君和姑母还是以她的出身、以短时间内不能再娶,怕得罪了萧家为由,只纳了她为妾。
其实,苏青华想说,萧皎那样的性子,萧候那样的作风,打了郎君一顿,恩断义绝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在意徐家的事儿了吧?
那时候的苏青华犹很天真地一心依赖着徐中岳。但到了最近,她发现自己的想法该改变了。
郎君、姑母,谁都靠不住,谁都不为她考虑。
看向被堵住嘴,面容扭曲的徐中岳,苏青华按下心头的微妙,上前用绢帕给他擦拭嘴角的涎水,哀切地望向翁绿萼:“女君容禀,郎君并非存心想要开罪您的。他自从得知了姐姐在外有了人的事儿之后,日夜忧思,担心姐姐如今心思不能完全地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唯恐愫真小姐与小郎君若是受了委屈,他这个做父亲的,远在黄州,也不能知。”
萧皎并未对她提起过从前在徐家的事儿,但观她对徐中岳他们的态度,翁绿萼也不可能与苏青华和和气气,视线从她高耸的肚腹上移开,翁绿萼淡声道:“徐少尹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她话音未落,便听闻挟裹了满满怒气的女声传来:“我的孩子,用得着你们来瞎操心?”
翁绿萼回头,看见跟在萧皎身后,步伐沉而重的萧持,一张冷冰冰的芙蓉面上露出一些惊愕的表情,这样鲜活的情绪弱化了那张美若仙露明珠的脸庞带来的疏离感。
萧持走过去,见她还傻乎乎地看着他,眉毛一竖:“还不过来?”
现在不是问他们怎么过来了的时候,翁绿萼轻轻哦一声,走到萧持身边,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皱了皱眉,又悄悄往外挪了两步。
才挪了一下,她的手腕就被人隔着衣袖攥住。
见她想挣扎,萧持脸沉了下来,凶色毕现:“老实些。我待会儿再和你算账。”
和她算账?
翁绿萼不可置信地瞪圆了一双秋水明眸,这野蜂子又发什么疯,她又没招惹他!
萧持看着她隐带委屈控诉的眼,喉结微动,还想说什么,就见他的妻被萧皎高昂的嗓门儿给夺去了心神,不瞪他了。
萧持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装的是别人的身影,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徐中岳嘴被堵住了,听着萧皎高声怒骂着他,又不能还口,这时候听着萧持低低啧了一声,很不耐烦的样子,他心里更是一凉,竟是有些恨起先前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