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4页)

他可以与人拨开迷雾指前程,可唯独感情上的事情,他也帮不了太多。

感情二字,变数太大。

更何况方有粮看得透彻,方白两家门楣上是差了些。

门楣不对等的苦处,他不是没尝过,许多时候,已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怎么样?方爷爷家里是不是也快有喜事了?”

萧元宝将卤肉和腌糟鱼拿给方有粮时,见着他还是笑呵呵的,瞧着人走了,连忙问祁北南。

“你想上方爷爷家做席面儿,且不好说。”

祁北南道:“这亲事上各有各的缘法,旁人只能尽薄力,要紧还得看自身。”

萧元宝于这些事似懂非懂,见状抿上了唇:

“哥哥都没法,那瞧着是真不成了。”

他心头可惜的不行,好好的咋就不成事儿嘛。

……

晚秋后进了冬。

今年天冷得很,冬月初就见了雪。

萧元宝瞧着外头院儿里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他眯了眯眼睛,往兔毛围脖里头缩了缩脖子。

转进灶房里烧了些炭,将田恳山里捡柴带回来的小栗子蒸出来捣碎和进面粉里头,做了一碟儿栗子糕。

翻过年祁北南就要下场了,这些日子天冷少出门,都在屋里读书。

萧元宝将炭火送去屋里头给祁北南暖和暖和,外在拿栗子糕给他垫垫肚子。

爹爹和田恳大哥去了县城,想看看牲口行如今的行情如何,要是合适,预备买头牲口回家来,到时候犁田耕地都好使。

祁北南见着一碟子热乎的栗子糕端进来,还真有些饿了。

他起身去擦了擦手,盆中的水冷得冻骨头。

萧元宝见祁北南骨节分明的手方,指节处都泛了红,他将人拉到炭火盆子前:

“赶紧烤烤火,甭冻僵了写不得字。”

祁北南在炭盆边坐下,捻了块粉糯的糕进嘴里,这才缓过些气。

“外头是不是飘雪了?”

萧元宝点点头:“嗯,冷得很,这才多早呐。”

祁北南道:“我说屋里这般明亮,便猜着外头下了雪。”

“大寒后得旱,若是能趁着天寒存得些冰起来,明年暑时好售。”

萧元宝搓着小手道:“存冰得要许多人力,还得大地窖才成,咱家里头哪存得下冰。”

祁北南笑道:“你还晓得不少。”

萧元宝又拿了块糕送去祁北南嘴边上:“哥哥安心读书,还想着挣钱。”

“读书也得养家不是。”

祁北南给萧元宝理了理脖子的一圈子兔毛:“挣下些家业,比甚么都强。”

萧元宝挨着祁北南坐下,翘起脚来烤火:“嗯。等我掌勺了也可以挣钱养家呀。”

祁北南笑了起来,他看着萧元宝有点红的手:“可生冻疮了?”

“没有。”

萧元宝道:“方才揉面红的。”

“只是天气冷得早,怕晚些也得生冻疮。”

他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些下去,拿两个眼睛偷偷瞅祁北南:“要是再写字的话,说不准儿明儿一早起来就得长上四五个呢。”

祁北南眯起眼睛:“是吗,那这冻疮还怪会挑时候长,可称你的心意。”

天冷萧元宝犯懒,他拿额头蹭了蹭祁北南的胳膊:“我今儿少写两个字,就俩字。”

祁北南无奈摇摇头:“真拿你没法子。”

萧元宝见他松了口,嘿嘿笑起来:“便知哥哥最是心善了!”

过了两日,方二姐儿来了家里。

她拿了些脆生生的小枣,还给送来了两贯铜子儿。

“明老爷说祁先生字写得好,几卷经抄得教他十分满意,这两贯钱是他给的。”

方二姐儿言语间欢喜,她头上也多了一根原先没见过的海棠簪子,与祁北南道;“这老爷还说想请祁先生去宅子里吃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