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4页)

“这两年我也下不得场,帮着叔叔多看顾着家里一二也好。”

“下场?”

赵光宗其实在家中已经听他爹说过了祁北南的身世,见他如此坦然的告知这些沉痛的家事,觉得他十分豁达。

又闻说他因居丧才不得下场,言外之意是已有准备,不免听得一羡,可旋即又露出了一抹挫败来:“能下场是好事情。”

祁北南察觉赵光宗情绪不大对,他问:“明年有童考,赵学子难道不下场试上一试?”

赵光宗立马摇头,他垂下眸子望着地,嘴里发苦:“我这般愚钝,哪里是能下场去的,只怕丢了先生的颜面。”

“赵学子如何这般妄自菲薄。”

祁北南瞧赵光宗神态不似自谦,道:“童考是科考头一场考试,不似后头的大比,逢考当是多下场考,增加应考经验才是。若这童考就惧考,忧心考不上伤了信心,往后前去州府上,乃至于京都赶考,历经千辛万苦前去,到头来还是白跑一趟,岂非是更伤信心。”

赵光宗看向祁北南,说起学堂考试上的事儿,他立便失了先前的那般稳重镇定,露出了这个年纪孩子的怯意来。

他嗫嚅道:“我、我字写得不好,先生的策问也应答不当,实属是无用后进。先生是不准许我这般的学生那么早下场的。”

祁北南微顿,书院私塾的夫子先生确实会为学生把关,建议学生下不下场,可到底还是以学生的意志为主。

还真不常见管制的如此严苛的夫子。

祁北南未知全貌,也不好多说人恩师的不是,只觉得在课业上,赵光宗好生没信心。

他微微顷身,宽慰鼓舞道:“字也不是谁生来就好,那些个名家大师,都是下苦功夫慢慢给练起来的,左右我是鲜少听说哪个是天生便是圣手。咱正当年,一时不好怕甚。”

“且又说先生的策问若都能对答如流了,那还要先生作甚?便是从中查漏补缺,发现自己的不足,从而弥补才是。”

赵光宗胸口高高得起伏了一下,听祁北南如此一说,心情平复了不少。

他与祁北南拱手:“多谢祁学子开导,让你瞧笑话了。”

“何来笑话一说,你与我这般推心置腹,我当是高兴才是。我从丘县来此地,只一门亲旧,不见友人。你我年龄相当,又都是读书人,今日能与你说谈一番,已是愉悦得很了。”

赵光宗微微一笑:“我心中亦是如此感受,村中虽不少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多是在村中务农。我打小去私塾读书,他们与我说话多是客气,实难深谈。”

“是矣,为读书而奔忙,总是会疏忽一二往日故友。”

赵光宗见祁北南很是善解人意,他紧了紧唇,试探着说道:

“若祁学子不嫌我打扰,往后……往后我下学得空还来寻祁学子说话。。”

祁北南扬起眉:“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正想请你时常来,可又怕扰你学业。”

赵光宗见他并没拒绝,心中很是欢喜,竟是还起了些感激来。

两人说谈了好些时候,茶都喝了三碗。

赵光宗实在有些想如厕了,又快要到晚食时间,这才意犹未尽的告辞了祁北南。

待着他到家时,赵家炊烟直冒,饭都已经沥到筲箕里了。

“怎去了恁些时候?”

赵里正这时节上忙了起来,与儿子一道出的门,他归了家都吃了一碗酒了,才见着儿子回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孩子平素里读书勤勉,从城里的私塾回来,钻进屋里不是读书就是写字,鲜少有去村中哪家里做客。

就是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回来,这朝还真是稀奇,往那萧家去了得有一个多时辰。

“我与祁学子谈得来,就多说了几句,不知觉时间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