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4/5页)

“将军、陈校尉,你们要来尝尝吗?”裴莺问,而后又说:“不过这刚蒸馏出来的可能辛辣些,不够醇厚柔和。”

“无妨。”霍霆山上前接了她的酒。

先放置鼻前闻嗅几息,而后男人端着酒碗仰头。

这酒一入口,比霍霆山想的还要带劲,好像火团在灼烧,从咽喉蔓延至四肢筋络,说不出的舒爽畅快。

“好酒!”霍霆山开怀。

陈渊也接了酒饮,一向波澜不惊的俊脸露出惊叹:“此酒一绝。”

“裴姨,我也想饮一碗。”霍知章跃跃欲试。

裴莺记得霍霆山说过他二儿子今年才十七,按理说是不能喝的。但对方是古人,且并非她亲子,她管不到头上。

到底给了他一碗。

“谢裴姨。”霍知章开心接过。

一饮而尽,少年郎眼中的欣喜溢于言表:“我饮酒十年,从未喝过这般独特的酒。”

裴莺:“……”

霍霆山这样养儿子的?

“娘亲,我也想要。”孟灵儿这时说。

这庖房里除了娘亲,其他人都有酒饮,她也想要。

裴莺目光依次看过霍霆山父子和陈渊,这一碗酒下去,竟没有一个面红耳赤的。

不是说刚蒸馏出来的酒辛辣吗?且蒸馏酒的度数比酿造酒的高许多,这三个一碗下去居然跟没事的人一样。

难不成哪个步骤出了点问题,这酒的度数其实和酿造酒的差不多?

裴莺心里不解,又听旁边的女儿小声请求着要喝,她干脆接了小半碗酒:“囡囡稍等,让我先试试这酒是否大劲?”

裴莺不敢一口闷,只抿了少许。

但这酒一入口,她就后悔了。未久放过的酒还很燥,辛辣味直冲上头,裴莺不住掩唇咳嗽,一连数声都未停。

“娘亲?!”

孟灵儿大惊,忙帮裴莺顺气。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伸过,拿走了裴莺手里的酒碗。

“不能喝逞强作甚?”

酒碗拿走后,很快一个呈着水的小碗递到裴莺唇边。

裴莺缓缓抬眸,方才咳过一阵,如今她眼眶微红,玉颊飘粉,艳如三月桃李。她看着停在嘴边的小碗上,目光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混沌。

就在霍霆山以为裴莺会伸手接过唇边的小碗时,没曾想她竟靠近少许,凑近喝了。

霍霆山眉梢微扬,配合着她的动作,将小碗慢慢倾了少许:“不急,没人和你争。”

旁边的孟灵儿愣住。

待水喝完,裴莺安安静静地站着。

“夫人,我送你回去。”霍霆山将小碗随意搁在旁边。

裴莺停顿一会儿,然后摇头:“不能回去。”

“为何?”霍霆山问。

裴莺指了指前面的天锅:“这锅里的酒液还没有蒸完。”

霍霆山:“陈渊会看着,此处不用夫人费神。”

裴莺思索了片刻,认真交代:“陈校尉,那你记得快蒸馏完的时候,尾酒不能要,那些都是不好的。”

陈渊:“裴夫人,何处才算尾酒?”

裴莺:“百分之一处。”

“这回你合该放心了,走吧,我送你回去。”霍霆山笑道。

裴莺没应他,但转身慢吞吞地朝着门口方向走。

霍霆山跟上。

孟灵儿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脑袋有一瞬像是被人强硬塞进了许多粗糙的麻布,又抓着边角猛地拽出。

头疼得紧。

霍知章见孟灵儿脸色变来变去,心里不由冒出个猜想。

她该不会是还不知晓吧?

好似也不无可能,以裴姨抗拒的态度,这事可能会拖着不告诉女儿。

这般一想,霍知章眼里多了些同情。

*

裴莺出了庖房后,朝着自己的主院走。

手腕忽然被握住,裴莺挣了挣手,没能甩开腕上的大掌,遂扭头看向身旁男人,不满道:“霍霆山,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