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5页)

身后传来幽幽的笑语,是太子替自己的“解释”。

“沈公子说自己略懂医术,师承季娘子,为孤开了药方。孤为求证他之言,才请来季娘子看诊,冒犯之处,尚希见宥。”

对比着两人先后开的药方,太子笑意更浓。

分毫不差,一模一样。

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精。

季绾有些生愠,太子此举与戏弄人有何区别?旁人都说太子宽厚仁慈,而真正宽厚仁慈的人会戏弄有夫之妇吗?

太子贵为东宫之主,她得罪不起,只能默不作声地离开,以缄默无视这份不怀好意的把戏。

沈栩欲要上前解释,却觉解释苍白,他的怀旧之言,成了他人取乐的契机,而这个人,还是一再拉拢他的太子殿下。

捏在瓷碗上的指甲微微发白,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帐篷,没有表露出对太子的不满。

越相处,越觉得太子不是善茬。

离开太子大帐,季绾又一连接诊了几个病患,回到自己的帐篷时,君晟和九皇子已经醒来,正在对弈棋局。

小小的孩童执白棋,快被杀得片甲不留,一再地悔棋。

君晟没有提醒他落子不悔,任他摆弄棋局。

听到门口的动静,九皇子扭头看去,嘴甜地喊道:“舅母!”

两人在德妃的寝宫见过,九皇子对季绾印象深刻。

季绾有些不适应,佯装不解地左右瞧了瞧,“九殿下在唤谁?”

九皇子放下棋子,笑嘻嘻的,“当然是唤您了。”

看他气色不错,季绾放下药箱走过去替他把脉,感慨于小孩子的恢复力。

九皇子晃了晃灵活的另一条腿,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比身处皇帐时活泼许多。

君晟一颗颗收起棋子,将袖珍的棋盘和棋笥一并收进箱笼,没问季绾去了哪里,显然已经知晓。

季绾不打算提今日被戏谑的事,并非不敢向君晟告状,而是不想让君晟为此与太子发生冲突。

与馥宁公主不同,那是储君,能避则避才是。

晌午时分,御厨为留在营地的人们呈上切好的烤羊腿。

九皇子吃得小嘴油乎乎,吃饱喝足后霸占了半张床,没有离开的意思,三岁前,除了德妃,他最喜欢缠着的就是君晟。

季绾坐在桌边,笑看着耍宝的小胖子,眉眼温柔。

君晟饮了一碗热汤,“午休会儿。”

“你们歇着,我不累。”

君晟意味深长地凝着看向别处的女子,起身走到床边,将九皇子往里挪了挪。

九皇子笑嘻嘻朝季绾招手,“舅母快来睡午觉。”

“不了......”

“来嘛来嘛。”

小胖子鲤鱼打挺,盘腿坐在木床上,继续勾手指。

盛情难却,季绾也实在找不出其他事情做。她和君晟是名义上的夫妻,不该在孩子面前表露出不自然的相处,童言无忌,保不齐将他们的事说出去引来旁人猜疑。

她走过去,挨着个边儿躺下,背对躺在中间的男人。

木床本就小,容纳两人已是负荷,何况再容纳一个小胖墩。

“别压着九殿下的脚。”她环抱住自己,将存在缩至最小,还不忘小声提醒身后的男人。

身后的人听取了她的提醒,往她这边挪来,胸膛贴在她的背上。

温热感袭来,季绾缩起肩膀,感受到男人曲起的膝头抵在了她的腿弯。

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将大半的床留给了最里面的小胖墩。

季绾想要起身,却被君晟以一条手臂再次环住。

男人埋头在她的长发里,低哑道:“睡吧,咱们别打扰澈儿休息。”

季绾欲哭无泪,勉强以一种诡异的体态与身后的人依偎,说服自己放轻松。

太子大帐内,服过汤药的太子慕淮感到疼痛有所舒缓。

一名东宫官员递上蜜饯,“殿下一直不愿与君晟正面交锋,此番戏弄他的夫人,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