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念奴娇11(第4/4页)

黄州在长江边上,是荒远之所,自是比不上曾经的苏杭。苏轼是犯官,在黄州又没有什么熟人,暂时下榻在寺庙之中。他的生活终于平静了,死生风波远,他日日睡着觉,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可心中苦楚又有谁知呢?

他不敢见来人,只趁着夜色,才悄悄出门散步,偶尔喝些村酒,却不敢多喝,只怕酒后失言。他后来作词,记录此时情境,是“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水镜上出现了那阕《卜算子》:“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首词很简短,却与苏轼此前的词都不相同,清洁、萧索、空灵,不似凡间语。

欧阳修阖眼,仿佛见才子寂寥:“幽人、孤鸿,俱是一体,拣尽寒枝不肯栖,又隐隐为内心操持表态,词在苏轼笔下,倒是如诗了。”

客栈。

苏辙望着水镜里的词悄悄辛酸,人似孤鸿,不肯向凡尘,兄长向来如此孤高自许,可那“有恨无人省”的日子,真是苦啊!

【御史台的那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到底是在苏轼的心里留下了难言的隐痛,而他一介犯官,纵有惊世才,又有什么指望呢?

他的人生向来顺风顺水,然而一夕风波恶,竟然落拓至此,看似平静的日子里,是彷徨孤寂,心中隐痛,唯有自己知晓。

他望着赤壁江水滔滔,看尽古代英雄功业,想到自己前半生的繁华与失落,怎么不会生出人生如梦的怅惘?】

轻飘飘的问句入了心,轩窗下,李贺目光哀哀,他一时不知道是自己苏轼幸运,还是自己幸运。苏轼虽有乌台之祸,但到底科举扬名,一展所学;他虽不得科考,但却无生死之厄。可是无论哪种,不都是如梦一场,缥缈虚幻么?

另一边,柳宗元也觉得有些寂然了,他想起未来的自己,被贬永州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般心境?他觉得自己也似那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孤鸿了。

北宋。

梅尧臣微微摇首看向欧阳修:“只怕你是要看走眼咯。”

功业难成,韶华易逝,苏轼分明是无可奈何。

欧阳修但笑,悠悠反问:“若当真如此,苏轼又怎么会说他的平生功业,只在黄州、惠州、儋州?”

梅尧臣倏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