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4/5页)

但崔钰越跑越快,崔文军酒越喝越蒙,没以前顺手了。

崔钰本来是跟马香英关系挺好的,还经常帮她儿子补数学,直到两周前。

她在早上八点冲进马家,跟马香英低声说了件事。

马香英愣了阵子,语气不自然地说:“钰子你也十二三了,你大大方言 爸爸可能帮你检查身体呢。别多想哈。来,把这瓶酒带给他。”

那种轻飘飘的哄骗里带着试探,看到崔钰没反应后,对方松了口气。

崔钰的眼睛瞪得很大,很久后才噢了一声,缓缓转身,离开了马家。

……

前一晚。

初夏忽然来了,空气凝滞般地热。

她喜欢侧躺着睡,脑袋实实地压在枕头上,手实实地压在枕头下。家里常常就她一个人。

但这天,身后空荡荡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有人贴了上来。

她能感觉到,那具沉重的身体。

永远在同她争斗咆哮的中年人,忽然变成一具热乎乎的肉体,浓重的酒气与烟气钻进她的鼻腔。

那一刻,崔钰没有动。

这种贴近里有小心翼翼的试探,跟以往的怒气、暴力大相径庭,散发着不同的气息,这让她犹疑。

轻飘飘,幽灵一样的和平似乎要降落。

崔文军打算跟她和平共处么?

和平是爱的一种吗?也许……也许。

于是隐密而忐忑的等待。

直到她的短袖下摆被掀开,直到那双手贴上来。

顺延而上,对方汗津津的掌心收拢,胡乱在她胸上揉着。

她刚刚长出的那部分,身体多余的那部分,随即传来隐痛。

崔钰少见的没有动。

被施法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是她的生物学父亲吧。摸她干什么?

她脑子快速转着,又没有足够的知识存储,cpu 转烧了也只是空转,没能第一时间转出结果来。

——可是好恶心。

只有这五个字,飘过脑袋。

以及,被点燃的隐密情绪:

那种期待爱的情绪转为愤怒,逐渐变成冲天的熊熊怒火,烧这个恶心的人,也烧自己。

无能。

无能。

无能至极。

……

马香英看着倒水喝的崔钰,小心地问道:“那咱今天晚上……还给小成补课?刚好你也可以复习。”

“那天要上课,走得急没来得及说。”

她从水壶旁边摸了根皮筋,扎起乱蓬蓬的头发,看向马香英,房间的朝向原因,没有阳光落进来,非常阴凉,这阴凉里笼罩着她平静的话。

“我十三了,不是傻子。崔文军很恶心,你明明知道。你怎么不让他帮你检查身体?你爸会这样帮你检查吗?”

“你也很恶心。出去。”

马香英讪讪离开。

崔钰倚着桌子,面上很淡,牙关却咬得死紧。

恨不能咬断生活的喉咙。

-

梁弋周再次见到崔钰,是半个月后。

在他几乎都想不起这个人的时候,又在长乐中学的南教学楼二楼看见了她。

他是初三生,平时用北教楼,今天偶然过来。

崔钰是这学校的?居然是中学生?!

诧异之余,有点烦。

梁弋周打算去其他卫生间,余光扫到她跌坐在女厕门口洗手池的地儿,动也不动。

她的校服湿透,头发也狼狈的一塌糊涂,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旁边的水桶空了。

显然,不可能是自己浇的自己。

“怎么,还在收贷,叫人揍了?”

鬼使神差地,梁弋周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及时收手吧。”

如果她找自己帮忙,帮是不帮呢?

懒得多管闲事,但弄成这样也挺搞笑的。

梁弋周正有一搭没一搭想着,就听见对面忽然开了口,语气没什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