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4页)
魏妆轻哼:“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我若不那般猜忌,只怕被毒死的更早。”
她说完,忽意识到这话像是在紧张他。稍稍一僵,终放柔了语气,现出一抹为人母才有的眷念:“你这般穿回来,谢睿怎么办,儿子可好吗?”
提起儿子,空气似乎都静凝了下来。睿儿就是两人之间的维系,从她把出喜脉到出生后,皆是在彼此的希冀中成长的。哪怕夫妻有时冷场到拔剑弩张,在儿子面前都会尽力维持和谐。
谢敬彦知对不住她,应道:“朝局已在我运维之下趋稳,高纪是个英明贤仁的好皇帝,必会善待谢府。我虽一走,然大晋江山可保百年安泰,睿儿这一生能过得无忧。”
他言辞从容,丰仪绝俊的脸上淡淡温柔落寞。
到底才十岁的幼子,魏妆眼圈泛了红,想起谢睿拨开陶氏冲向自己的一幕。她的宝贝儿子是爱她的,可叹谢敬彦总算洗了她清白,没叫儿子背负那些不该。
她美玉莹光的脸颊显出怨意:“一年之间,爹爹和娘亲都走了,这种感觉谢大人没体会过,说得倒是轻巧。也是,你自个在老夫人跟前长大,大抵觉得有娘没娘都无所谓。然而,并非谁都似你谢三郎寡淡人性!”
孩童少年的成长,谢敬彦又岂非没经历过?他曾经也渴望过母亲祁氏的关照。他何处无情冷性了?却不想想她自己。
儿子抱走半年多,他就想着要回来给她了,谁料发生梁王一事。之后想与她再生一个小囡,她且挡住房门不让进。
他修长手指理正了提花披袍,薄青的绸面垂感极好。
男子肤如质色极佳之玉:“祖母喜爱小儿,且年事已高,我如何轻易拒绝,总要暂时送过去。旁的不提,虽吃睡不在身边,你平日可有少见到他?三两日我便叫回来读书教习了,两扇窗子相对,你抬头就能看见。读完书该用饭、该戏耍,也都你我同陪着。”
……原来这些是他有意为之,魏妆顿地无话反驳。细细一数,好似真的三天两头都在身边。
她仍愠恼:“只是你以为罢,你可见哪个孩子从小对母亲克谨生疏,养在身边与送别人养到底是不一样。”
谢敬彦没体会过养在生母身边的感觉,自然不清楚。在他看来儿子自幼聪颖勤学,智悟卓秀,分明令人骄傲。
他就没回答。
魏妆调理好呼吸,从知道谢某人穿回来后,她起初耿耿于怀的执念,总算宽舒了些许。
她拂裙站起身,扫了眼他清凛的肩脊,而后道:“该说的都说了,今后大人与我各自安生吧,你只管去谋那权臣之路。但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对梁王所谋是钱,你若存心破局,我自会用我的手段,必要让他赢了球赛!”
谢敬彦自然晓得她能力,白天的演练场上,只稍她一出现,梁王就掉了魂;俯在她耳畔得她嫣然一笑,仿佛都能舍了性命。
她若再对高绰花言巧语一番,高绰怎样都要踢赢,何况背后还有皇帝的布局!
谢敬彦怎会容她四处撩拨。
男子磨唇:“我还是那句话,朝局险恶,你做事且好自为之。”
而后亦起身送魏妆出去。
刚走到门前,外面廊上却传来仆妇说话的动静,听声音像是老夫人院里的潘婆子。
两人瞬时低头相觑,魏妆来时穿着朱红罩衫,内里是软纱薄裙,旖旎曲婉毕现。谢敬彦亦一袭中衣披褂,像才从床上起身,两人场面委实叫人生疑。
魏妆是假借睡着溜出来的,这一条道上夜间无人,再则就算自己寸缕不着站在谢三跟前,他也是无动于衷的。前世见过他闯入她沐浴现场,彼时哪怕她慌促起身,他都能面无表情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