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问题(第3/4页)

邬咎凑得太近,像只大型犬一样,脑袋几乎是贴在他颈侧。祝宵被他的头发弄得有点痒,下意识地动了动升温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感冒没好。

他伸手拨开邬咎的脑袋,“骗你的,蚊子咬的。”

邬咎黑了脸:“祝宵,你说我是蚊子?”

祝宵回道:“差不多。”

“……差很多!”

祝宵不打算跟他进行这种幼稚的斗嘴,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邬咎把这当作祝宵说不过他的投降信号,他轻哼一声,勉强接受了。

“好了,”祝宵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邬咎正前方,“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邬咎坐的位置正好在吊灯底下,最亮的地方,他所有微表情都无处遁形。而对面的祝宵也在光源之下,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一时之间,邬咎还以为自己坐在刑讯室——祝宵甚至还拿了纸笔来记笔录!

祝宵问:“我家的桌子是你擦的吗?”

邬咎迅速否决:“不是。”

祝宵点点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祝宵问:“药箱是你整理的吗?”

邬咎坚定反驳:“不是。”

祝宵点点头,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祝宵问:“地板是你扫的吗?”

邬咎轻嗤一声:“不是。”

“都不是?”祝宵说,“想好再回答。”

邬咎梗着脖子说:“当然,我闲得没事做吗给你当田螺姑娘你想得美。”

祝宵也不强求,“好。”

然后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邬咎对他手上的纸充满好奇,凑过去看他到底在写什么。

可祝宵身子往后倾,手一收,垫着纸写字的夹板倒扣过来,不给他看。

……

“最后一个问题,我生病那天,你来过吗?”

邬咎还是一口咬定:“没有。”

祝宵点点头,在纸上做了总结,还唰地画了个圈。

好奇已经到达峰值,邬咎不管不顾地凑上前看祝宵的笔录,想看看他到底在记什么。

祝宵这回没有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敞开了由着他看。

纸上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邬咎”,一个是“巫家和”。

邬咎知道后面这个名字,是那个跟祝宵相亲的老男人的名字。

他目光下移,看见“巫家和”下面写的字——

擦桌子,加十分。

整理药箱,加十分。

扫地拖地,加十分。

……

林林总总加起来,“巫家和”总分已经超过一百分。

相比之下,“邬咎”两个字下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不仅如此,“巫家和”名字上还画了个圈,显然是压倒性的胜利。

越往下看,邬咎眼睛就瞪得越大,到最后简直是怒目圆睁的地步——明明事情都是他做的,凭什么便宜这老男人加分!!

在邬咎准备动手把这张纸销毁之前,祝宵抽走了它。

“这么看,巫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邬咎抓了个空,怒而翻供:“关他什么事?”

他忍无可忍,语速飞快地说:“你生病那天,我擦的桌子,我整理的药箱,我扫的地……我照顾的你!”

“服了,”邬咎越说越生气,“那老男人根本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也就你才信他的鬼话——你笑什么?”

“嗯,”祝宵忍俊不禁,“我知道。”

因为“鬼话”都是他编的,巫家和没有说过。他和巫家和除了两次短暂的见面就没聊过天,恐怕对方连他生病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邬咎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你擦的桌子,你整理的药箱,你扫的地,你照顾的我。”祝宵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顿了顿,又说,“姜汤也是你做的。”

在姜汤里放致死量的红枣,世界上只有邬咎才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