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6/6页)
“……”
祝今夏:“我听说家养的猫对主人有感情,到了临死的时候,会找个角落躲起来,不让主人知道自己即将离世……”
时序知道她的意思,却反问:“你拿我妈跟猫比?”
祝今夏赶紧分辩,辩到一半,看他笑了,才反应过来,这人故意找茬。想板起脸骂他两句,可这会儿时序在她眼里就是没人疼爱的小可怜,哪还狠得下心骂。
他厌恶酒。不喜灯红酒绿。
但为了给小孩申请电子设备,他该喝喝,该敬敬。眼下坐在对面陪她喝着劣质啤酒,说偶尔为之。
他吝啬。
从不乱花钱。
可自打她来支教,他该花不该花的都没有吝惜过。
这一刻,祝今夏忽然想起曾经在接受师范课程时听老师说:教育的本质是什么?是育人。
你给什么样的光,就会长出什么样的树。如果你的光微弱又黯淡,树也会矮小又瘦弱。只有当你足够强大,树才会茁壮成长,亭亭如盖。
而今她终于完全明白这话的含义了,因为哪怕素未谋面,她也从时序的身上看到了旺叔的影子。
那束光该是何等耀眼,才会长出这样一棵树。
她很想见见旺叔,想知道更多关于时序,关于中心校的细微末节,最好夜再长些,酒再多些,他喝得再慢些,说得更多些。
她有无数的问题,可最后竟然一个也没提,他说到哪,她就听到哪。
台上的歌手还在唱歌,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
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
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
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