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宁做我(2)(第3/3页)
“绳伎?”薛涛脱口问。在她心中,绳伎好像不是真的人,他们满脸白粉,穿着滑稽鲜艳的衣裳,永远晃晃悠悠挂在绳子上,做些让人惊叫的动作。而玉墨阿姊,肌肤莹洁,举止优容矜雅,嫁给一个绳伎……
玲珑蹙眉吃吃笑了:“真的,一个绳伎,不过也算门当户对。玉墨是乐户,那人也是乐户,家里比她家还殷实些。你们别看玉墨平时挺傲气的,其实底下还有七八个弟弟妹妹,全指着她。她阿耶是个老绳伎,现在摔伤了瘫在**。等嫁了人,她一年还要继续到乐营上三番值,好贴补母家呢。”玲珑自己是乐营某都知的女儿,自庆绝不会落到那等地步。
凤鸣朗声笑道:“听说她开始还不愿意,不愿意也是白不愿意。”她又看着薛涛笑说:“差使也越当越回去了,不但没得长官青眼,升个都知、教习之类,反而被新人挤在后头。反正已经没指望,不如嫁人,她还算聪明。”
薛涛只觉一阵惋惜,绛真忙安慰她:“玉墨阿姊是个老实人,安稳度日,也是福气。”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灼灼冷笑插嘴:“总算有个明白的。落了乐籍,顶好是做小妾,不然就配官奴,或者孤老穷病,死在乐营。玉墨还算有造化。”说完自起身走了。
玲珑不由冲她的背影气道:“不就长得好点,会跳几个舞吗?还不跟我一样,节度使认都不认得,嚣张什么!”
凤鸣笑道:“人家一向如此,你多担待吧。”
薛涛因玲珑昔日帮着玉墨挤兑自己,如今却又借玉墨的私事来与自己结交,心内不由厌恶,冷下脸说:“该睡午觉,我先走了。”
绛真使眼色叫她拿些小物来分给大家,她也作没看见,裙影一晃就不见了。
绛真忙煎茶款待众乐伎,但要贺的人都走了,再坐也尴尬无味,于是便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