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们和离吧(第2/5页)

因为钱财都拿去填农庄的无底洞了,所以没银子采办节礼,所幸家里还有几个好物件,权当孝敬。

府里上下不会有异样。

库房里的精贵物件,他会一并捎带。

旧货送去三叔家,新品送去当铺——在常知县那里学来的。

他心里窝着火。

秋季的节礼,堂哥重新列了礼单,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现在采办的人还未回来,送信来不及召回,正好助他家渡劫,里外替换。

漂亮,花哨,符合商户家的浮夸风格。

可它们都不值钱,显得胆小。大不了再让人笑话一场。

两人在游廊上走,谢星珩提着灯笼,手势倾斜,给江知与照着路。

江知与垂眸看脚下,思绪飞速运转。

他先问:“你要当票做什么?”

谢星珩不瞒着:“以防万一。若真有官差上府抄家,抄出满箱的当票,这不打脸吗?所以配合当票花销,还得做几本假账。风波过后,如果想出口恶气,这些当票,便是江老三的年礼。”

江知与若有所思:“留下来的当票,不能都是金玉瓷器的?”

谢星珩笑吟吟夸他,“对,我家小鱼真聪明。这些贵重物件的当票,你收好了,我说过我会给你赎回来,我一定办到。”

江知与眼圈一热,差点儿又哭了。

他吸吸鼻子,牵住谢星珩的手。

游廊蜿蜒,夜行途中,有守夜的家仆跟他们打招呼,两人闭嘴不言,默默前行。

这段路很暗,只一盏灯笼照着。

江知与掌心被挠了两下,他侧目,谢星珩正好经过一盏悬顶的圆灯笼,让他整个人脱离夜色,像站在了光里。

江知与眨眼,脑海中闪过成亲那夜的画面。

他借醉意,让喜娘去教谢星珩怎么伺候夫郎,那晚,他站院子里,谢星珩站喜房里,也是一明一暗的。

谢星珩问他在想什么。

江知与说:“想成亲那天,你开门的时候好俊俏。”

入赘的是男人,少个揭红盖头的步骤,惊艳的一瞬间,就给到了牵人下轿、洞房相见的时刻。

谢星珩扬唇:“待会儿找个红盖头,我们玩玩。”

江知与心如擂鼓。

他学到的东西,都讲究一个“合时宜”。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现在的情况,就不适合“玩”。

可他也很倾心豪情万丈、不讲“理”的时刻。

他小时候跟在父亲身边,看他酒碗一砸,气势如虹,好像千军万马都不怕,简直心潮澎湃。

可惜,这些事情,后来都跟他无关。

江知与问:“喝酒吗?”

“当然,”谢星珩点头:“不醉不休。”

库房在主院,进了门,里边两个小厮被江知与叫去看院门。

夫夫俩一起仰头,看正院上挂着的牌匾。

海纳百川。

钥匙都在江知与这里,不用进屋拿。

谢星珩说:“我在这儿等你。”

他把灯笼给江知与。

江知与摇头,“一起吧。”

他家库房没多少精贵物件,除却给三叔家送礼,父亲还年年走关系,各路关卡、更高的上官,家里实在攒不下好东西。

金子银子才是硬通货,比银票还管用。所以他也更偏爱金银。

现在余留的器物,没几件是公有,稍一回想,多半是他父亲和爹爹给他攒的嫁妆。

他没出嫁,东西就还在家里。

即是他的嫁妆,谢星珩没什么不能看的。

库房货架多,靠墙的位置,有个两门木柜,里边是存档账本,还有库房存货清单。

送进来时,一样样登记。送走之后,一样样挂名,写明哪年哪日,因某事送至谁家。

粗略翻动,入目的都是“吏部清吏司郎中江承湖府邸”。

谢星珩瞳孔一缩。

江老三居然是在吏部?

他问江知与:“三叔是哪个司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