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凶年(二)(第3/3页)
“我不行,我可不想为了‘好女人’这不疼不痒的三个字,耽误了一辈子的热闹。”
“田宝珍,我瞎眼看上了你!”他红了眼,“你等着,你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这样胡闹,就不怕人嚼舌根?不怕后世唾弃?”
“有种到我面前讲,我自有我的道理。”她昂起头,毫不畏惧地瞪回去,“至于死了,碑上刻些什么字,我又看不见,管他做什么?”
他见说不过她,又重想起自己的法宝——忍,便强压着怒火,假意去拉她的手,作出一副和好的样子。
可田宝珍不吃这一套,甩开他的手。
“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也没有,能帮的也都帮了,给你的也足够了。
“至于你背着我,嘀咕、算计些什么,又做过什么腌臜事,要我在这扯明吗?”
“我做了什么?你讲清楚,别瞎扣帽子!”
他强撑面子,赌她不知道。
“呵,用不着什么厂长千金勾你,一个按摩女就足够收你了。”
他彻底败了。
红着眼眶,垂下头去,不再争辩什么。
田宝珍也静了下来,看见他手里的包子,看见他额上滴下的汗,看见他沁湿的汗衫,心也软了。
“阿哥,我问你一句,若我不打算做个围着你转的好女人,你还会娶我吗?”
他苦兮兮地耷拉着眼,不做声。
“不能就别说了,以后也别再见了。”
田宝珍扭过身,重往宿舍楼走去。
身后忽地有谁叫住她,声里沾着泪。
“宝珍,那我怎么办?”他攥紧包子,“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她立住脚,重新打量起这个男人,从头至脚。
曾经动过心,可恨只恨他自己不争气,不上进,成日里只惦记着裤裆里那点子事——他在外面胡搞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他许是个软弱的好人,可她不是,也不愿做,她自小有主见,很知道自己要些什么。
她田宝珍这辈子要的,他给不了,包德盛也不见得给的全,都是跳板,都是台阶,都是向上爬的路。
她宁愿舍了好字招牌,只图活个痛快,只想成全自个儿。
是了,他俩本不是一路人,同行一程,已是缘分。如今二人已渐行渐远,剩下的路只能各奔东西,她也不愿再耽搁他的人生,不可强行挽留了。
因而田宝珍硬下心来,勾起嘴角,露出个顶漂亮的笑。
“你的幸福,为什么要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