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7/7页)

这处置不可谓不严厉。

大郎脸色倏地苍白,浑身颤抖,许久之后,才小声恳求:“大师父,往京城路上舟车辛苦,可否请您开恩,弟子服侍您进京之后,再做处置。”

这又是很不可言说的一次求情。

在大郎看来,伏传这边的修士已经非常少了,若是再废了他这个心腹,无疑自废长城。

如果大师父和小师父意见一致,都认为他在富安县做的事罪大恶极,不可原谅,必须要废掉他的修为以示惩戒,他才肯听从谢青鹤的吩咐,任凭谢青鹤废了自己的修为。

谢青鹤不置可否:“去埋人吧。”

韩珲被谢青鹤的处置吓住了,都顾不上跟上去嘲讽大郎,反而是马上安排士兵跟上去,帮着大郎协调办理殓葬之事。守城士卒与遭了兵灾的百姓都有家人,若没有韩珲的人跟着去说明(恐吓),人家怎么肯把家人的殓葬之事交给陌生人来做?

二郎才小声问道:“大师父,你真要废了大哥的修为?你就是吓唬他的吧?”

“你觉得他今日的罪过,不足以受此惩戒?”谢青鹤反问。

二郎叹了口气:“大师父,你跟我大哥说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杀人的是闫欢那群人,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他顾念旧情没有马上出来救人,这罪也不至于……就要废了吧?”

“他不是顾念旧情没有马上出来救人。”谢青鹤在棋亭的茶桌边坐下。

二郎得了示意,也在棋亭茶桌的另一边坐下,二人相对而坐。

“韩珲领兵来剿贼,大郎想要保全闫欢这一批修士,不许韩珲动手。”

谢青鹤平视着二郎的双眼:“他们俩就坐在这里,等闫欢攻进城来。若闫欢秋毫无犯,大郎出面劝降招安。很不幸的是,闫欢进城就杀了人,他的部属去抢掠,杀人,奸淫。所以,由韩珲出面去将闫欢部全歼。”

二郎被他冰冷的双眼盯着,听着他点出大郎的罪名,胳膊上就有鸡皮疙瘩鼓了起来。

“若要知道闫欢的品行,可以询问旧人口碑,为何要以富安县做赌?”二郎想不通这一点。

谢青鹤看着被擦洗得干干净净的茶具,想起伏传坐在身边为他沏茶的模样,最终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

因为这是韩琳与伏传之间的角力。

闫欢的品性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韩珲必须接受大郎的无理要求。

大郎的蛮横并非伏传所指示,大郎来富安县也不是伏传的命令,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若非伏传建立与韩琳争锋相对的局面,大郎身为他的心腹,怎么可能会走出这么一步昏棋?

何况,六年以来,大郎都跟在伏传身边。他既然喊伏传一声小师父,伏传不该教养他么?

若伏传是个不相干的人,比如韩琳。

韩琳管教不好韩珲,谢青鹤压根儿就没当一回事,也不可能去怪罪韩琳没家教。

伏传没有把大郎教好,谢青鹤就有些上火。

……以后怎么养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