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丽霞 |
孩子,他的确是一个野蛮的暴君。我们知道,死亡本身可以让我们自由,他死或者我们死。但他还能做更致命的暴行或更糟的伤害吗?你不像你自己了,你的眼睛里闪着迷茫和奇怪的光芒。跟我说话,别把那苍白的手互相交缠了。 |
碧翠斯 |
这不安的生活,折磨着我。如果我试着说话,我会发疯的。唉,得做些什么事儿了;做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做些能让我受过的苦难变成掩藏在可怕的复仇的闪电下的阴影:短暂、快速、不可抗拒而又极具破坏。这事的结果是不可治愈的,只可以忍耐和完成。当我知道以后,我就会平静了,就没有任何事情会更打动我了。但是现在!——看哪,血,是我父亲的血,穿过那些受到污染的静脉,喷涌在这污浊的大地上,用我受过的苦洗去罪恶与处罚……哦,不能!巨大的怀疑上还有个上帝,他目睹并容忍了这些罪恶,还有死亡。那样信仰再也不会使我模糊地痛苦了。 |
卢克丽霞 |
看来确实有些苦涩的错误;不过,我不敢猜。哦,我迷路的孩子,不要因为我害怕而把你的苦难隐藏在骄傲而无法穿透的悲伤中。 |
碧翠斯 |
我没有隐藏他们。你想要我说什么?我,脑海里什么都想不起,想不起是什么改变了我。我的思想就像被遮盖和折叠了的幽灵,藏在了它自己无形的恐惧之中。简而言之,他让我和他进行了人类的交合。这是你愿意听到的吗?因为我找不到人诉说我的苦难。如果任何人知道了这事儿而承受不住,那么她死,我也会死;她离开,我也会,必须离开,静悄悄地离开。死亡!死亡!我们的法律和宗教这么称呼你,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奖励……这是我应得的吗? |
卢克丽霞 |
无邪即会宁静。只有到了你的日子,你才会被征召到天堂。不管你曾遭受过什么,你并未作恶。死亡是对罪行的惩罚,若是奖励,就是通向不朽的路途中,上帝铺设的必须踩过的荆棘。 |
碧翠斯 |
啊,死亡……是对罪行的处罚。我求你了,上帝,让我在接受审判时不要困惑。如果我一定要一天天活下去,保持住这躯体和这毫无意义的精神寺庙。当你憎恨一个犯罪窝,而他们又嘲笑你不能雪耻时……真的不能!自杀……不,那样是逃不掉的,因为你的法令让我们在自己的意志与地狱间徘徊——哦!尘世间呀,没有辩护、没有法律能宣判和执行这命运——我遭受的命运。(奥西诺上)(她郑重地面向他)欢迎你,朋友!我得告诉你,上次一别后,我经历了一场巨大而奇怪的错误。生死都无法让我平静。别问我是什么,因为这行为实在无形,而痛苦无舌,不能辩说。 |
奥西诺 |
是谁伤害了你? |
碧翠斯 |
那个他们称之为我父亲的人:多么可怕的名字。 |
奥西诺 |
不会的…… |
碧翠斯 |
会与不会,都别去想了。事实是会的,而且一直都会。只告诉我怎么才能让它别再发生。我想过死,但对宗教的敬畏阻止了我;而我恐怕死亡本身也不能隔断那没有得到救赎的意识。哦,说吧! |
奥西诺 |
控告他的所作所为,让法律来帮你复仇。 |
碧翠斯 |
哦!冷酷的律师!如果我能找到一个众人皆知的词来命名那毁灭我的人的罪行和他犯下的事情,我的舌头应该像刀子一样撕下那使我心核溃烂的秘密。唉,把所有真相都显示出来吧。这样,我那未被玷污的名声应该就会被最恶毒的闲言碎语编织成一个经久不衰的八卦故事,被嘲笑、被谈论、骇人听闻。若是这么做,当然这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只需想想那罪犯的黄金、他那令人惧怕的憎恨、原告陈词中奇怪的恐惧、莫名其妙的信仰、激烈的言辞、寥若晨星的窃窃私语,难以想象,都被包裹在了丑陋的审判庭……哦,定会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