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度青春(第38/44页)
整个过程被正在熬夜看小说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我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对,刘新这小子把电话当成他自己家的了,谁知道这午夜凶铃是不是打给我们的呢?
不多会儿有人敲我们宿舍的门,刘新这回醒彻底了,骂骂咧咧地翻过身来,伸手把门锁拧开。我拿台灯一照,进来的是许宁,他伸出左手拍了下我的床,再用右手拍了下老二的床,“走走走,鲍哥出事了。”
“什么?”老二腾地坐起来,“怎么啦?”
“先过去再说,在一教。”
我和老二翻身下床,在一堆脏衣服里随便翻了件T恤套上。睡意全无的刘新勾着脑袋追问着:“咋啦,鲍哥咋啦?”许宁也没搭理他,领着我们奔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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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多的校园里除了零散的路灯还亮着,几乎全黑了,我们靠着老二和许宁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摸进了一教后面的竹林,那时候手机几乎全是蓝色的屏幕,幽蓝的光线映在无止境的黑夜中,让人从心底渗出一丝又一丝的恐惧。
“在哪儿啊?”我问。
“教学楼背后,湖那边。”许宁说,“差不多这片儿吧?”
“鲍哥怎么了?”
“不知道,他就让我喊你们赶紧到一教后面来,别的也没说什么……哦,他还说打你们电话被一傻X挂断了,我估计那人是刘新。”
“你估计得很对。”我和老二都笑了。
笑声似乎惊动了谁,不远处传来了压着嗓门的喊声:“许宁?是你们吗?”
那声音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我们吓了一跳,屏息静听,果然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声音:“许宁……许宁……”我们壮着胆循声过去,走到了竹林边缘,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再仔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正跌坐在沟底的鲍哥,旁边还坐着“大波妹”徐徐。
这一教是填湖填了一块地盖起的楼,楼的形状据说是像一艘船,但我一直觉得它更像个岛,因为它只有一面有门,另外两面是水一面是沟,雨季沟里全是水,旱季沟里全是泥,沟的两岸一边是阳台,另一边是小竹林。理论上这里也是出入一教的通途,但如果你不是练家子最好还是放弃这个念头。那时候还没有“跑酷”,鲍哥这大半夜地拉着徐徐翻沟玩实在是令人费解。
“鲍哥,怎么啦?”我小心翼翼地踩探着水沟的边缘问。
“掉沟里啦!”鲍哥依然压着嗓子,“你们先把徐徐拉上去,她脚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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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点,武警医院,徐徐在观察室的床上刚刚睡去,我们四个男的并排坐在外面。
“怎么搞的?散步你也别贴着沟散啊!”老二被烟瘾憋得厉害,很是不耐烦。
“不是从这面儿掉下去的,”鲍哥冲我们诡异地一笑,“我们是从一教里面跳下来的!”
“什么?”
于是鲍哥跟我们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大体是这个样子:单身大二干柴男鲍庆龙约单身大一烈火女徐徐一起上自习,习着习着就情难自已,携手上了七楼找了间黑灯的教室开始互相耍流氓。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蓦然回首竟然已经过了熄灯时间(他们一直都没开灯,当然也就没有发现教学楼每晚定时的断电熄灯),二位牛人奔下楼去,却发现大楼门锁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索性破罐子破摔,奔回七楼,就在这两面装着大落地窗,繁星入眼、夏风俯身的教室里,终结了自己的处男处女时代。
云雨之后,徐徐同学觉得有点儿冷,冷得甚至连鲍哥同学的怀抱都不足以抵御,于是她坚定地要求回宿舍。鲍哥劝不过,不得不冒险翻越大沟。事实证明,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性生活后的鲍哥手一软没抱住从天而降的女友徐徐,而性生活后的徐徐脚一崴,倒在了伫立在杂草丛中的男友鲍庆龙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