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5页)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聂光裕把那几封信又看了看。信中,姑父要求左世爵把被他借走的《大树悲号图》还回来,左世爵声称这幅字画弄丢了,愿意赔一副赵孟俯的字画给姑父。
姑父没有再回信,倒是在给情人的短笺里骂左世爵耍滑头,是个老狐狸,赵孟俯的字画怎比得上《大树悲号图》来的珍贵。不过左世爵这个老家伙一定猜不到这幅字画有什么妙用。
聂光裕心生疑窦。
他躺在地上,琢磨着《大树悲号图》究竟有什么秘密。
忽然之间,一道雷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似的,聂光裕忽然想到,他向方仲卿行贿时,乃是买一副字画送去,方仲卿的家仆再到桥头字画店把字画退了,便可得到贿赂银子。那么如果把这幅《大树悲号图》拿去退了,可以得到什么呢?
现在的问题是,《大树悲号图》在哪里?
傅少阁回到家,想了想,还是让成宽往左世爵府上跑一趟,把《大树悲号图》被宫中侍卫夺走一事告知左世爵。
左世爵果然脸色大变,骂道:“怎么连这都能丢了!”成宽冷冷道:“我家少爷说了,左尚书先别忙着发怒,想想该怎么办吧,毕竟那《大树悲号图》与我家少爷又没什么干系,落到陛下手里,他是无所谓的,就怕陛下参透其中奥秘,要责问左尚书啊。”
成宽施施然离去了,左世爵又急又气,拔下几根胡子,叫来家仆,令他去同知桥头字画店的掌柜。
如果不是字画店的投名状总册都有各自的底本,他倒是想杀人灭口,可惜,有的事,是杀人灭口也没用的。
字画店的掌柜遣散伙计们,背着包袱,关上店门,左顾右盼,上了一辆牛车,径自往城门方向去。
聂光裕坐在马车里,叮嘱车夫跟着他。待出了京城,天色渐渐暗下来,那掌柜的放松了警惕,有些尿急,让车把式停下来,他一个人走到野地里去放放松。
刚解下裤子,一记闷棍敲在脑后,掌柜的应声而倒。
聂光裕蹲下身,把他身后包袱揪出来,解开翻查,果然找到一本账册。他翻了翻,脸露喜色,暗道:这就是这帮京官们的投名状了!
聂光裕已想明白了,那副《大树悲号图》若是拿到字画店来退,换得的不是钱,而是这帮京官们的“投名状”,是他们的罪证!他不需要找到《大树悲号图》,只要跟着掌柜,便可守株待兔。
他已看见了左世爵的家仆进了字画店,没多久掌柜的便遣散伙计关门了。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掌柜的这般行色匆匆,显然是碰上了大事,他若离去,一定会把最重要的东西带上!
那就是“投名状”!
聂光裕翻看一遍,他姑父的名字就列在第一页,再看看,居然还真没有穆丞相、崔释、江延书等人的名字,聂光裕暗骂一声怪胎,为官这么多年居然都没给人送过礼行过贿,这特么不是怪胎是什么。
傅少阁的名字他却看见了,乃是几年前曾经买字画送给王正。聂光裕这才知道,原来傅少阁曾经是阉党。可惜陛下已经既往不咎,这一点不能用来要挟傅少阁。
翻到后头,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何时买了何幅字画,送给何人,价值几何,为的是什么事,一一记得分明。
聂光裕把账册放入怀中,勾起嘴角笑了。
傅少阁已经放出去了,新的线索也找不到,案子迟迟没有进展,那叫原若溪的主事已被关押,崔释也暂时停职,弹劾他与穆丞相的上疏,顾励每天都能收到几本。
难道就要这样结案吗?
今日的廷议上,六部九卿科道言官列席,江延书陈述了宝钞司案,提议把傅少阁再抓进牢里拷打审问,顾励其实有些犹豫,他们目前收集到的证据,并不能证明傅少阁与此事有关联。他倒是可以用皇权暴力逼迫傅少阁,但是这不占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