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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趁着莽汉比尔还没有从医院里出来,赶快离开马赛为好。”他对斯特里克兰德说。这时他们已经回到了“中国茅房”,正在清理血污。

“这比斗鸡来劲多了。”斯特里克兰德说。

我好像看见他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冷笑。

尼克尔斯船长放心不下,他知道莽汉比尔有仇必报。斯特里克兰德两次让这个黑白混血种栽了面儿,他一旦清醒过来,就要人处处提防了。他会伺机而动。他不会着急,但是某天夜里斯特里克兰德背上也许会挨上一刀,一两天过去,一具无名无姓的流浪汉尸首就会在港口的脏水里被打捞上来。尼克尔斯船长第二天晚上来到莽汉比尔的住所打听了动静。比尔还在医院住着,但是他的妻子去医院探望过。比尔信誓旦旦,等出院后一定要让斯特里克兰德一命呜呼。

一个星期过去了。

“我总爱说,”尼克尔斯船长回忆说,“你要是揍一个人,就把他的脑袋开了瓢。这狠手一出,你就有时间环顾左右,想一想你下一步该怎么办。”

随后斯特里克兰德有点时来运转了。一艘去澳大利亚的轮船来“水手之家”雇用现成的司炉工,因为原来的司炉工在过直布罗陀海峡时神经错乱,纵身跳下船去了。

“你一刻也别耽误,快去码头吧,老兄,”尼克尔斯船长对斯特里克兰德说,“签下你的名字。你正好有这些证件。”

斯特里克兰德立马动身去了,这是尼克尔斯船长最后一次看见他。这艘轮船在码头只待了六个小时,到了晚上,尼克尔斯船长目送大船在寒冬的大海里一路向东驶去,轮船的烟囱冒出来的黑烟渐渐消失。

我尽我的所能把听到的一切一一道来,因为我喜欢用这些逸闻趣事和我目睹斯特里克兰德在伦敦阿什利花园过的生活做对比,那时他还忙着做股票生意呢。可是我感觉出来,尼克尔斯船长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他跟我讲的东西可能没有一句话是实在的。我要是听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斯特里克兰德,关于在马赛的见闻全都是从杂志上看来的,我也一点不会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