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 五(第2/8页)

“唔。”

“看起来或许像是安乐死,其实不是真的安乐死,可能比安乐死更痛苦吧。我与福良专务董事是较亲近的朋友,一听说马上就明白了,立即进行了调查。但我对谁都没说,死者家属也不知道。那条讣告有意思吧?”

报上并排登了两则讣告。头一则是福良的妻子与他的嗣子署名。另一则是署公司的名。

“福良就是这个样子。”木贺装出粗脖子、宽胸脯、挺个大肚子的样子让江口看,“你也小心点好呀。”

“我倒没有这种顾虑。”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在半夜三更把福良那具硕大的尸体,运到温泉旅馆了。”

是谁搬运的呢?当然肯定是用车子运走的,不过江口老人觉得这事相当瘆人。

“虽然这次事件不为人知就过去了,可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我想那家恐怕也长不了。”木贺老人在殡仪馆悄悄地说。

“可能吧。”江口老人应声说。

今晚,这女人估计江口已经知道福良老人的事,她似乎也不想隐瞒,却小心地警惕着。

“那姑娘真的不知道吗?”江口老人对这女人又提出了令人讨厌的问题。

“她当然不会知道。不过,看起来那老人临死时有点痛苦,姑娘的脖子到胸脯都有抓伤的痕迹。姑娘却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她说:真是个讨厌的老头。”

“是个讨厌的老头吗,即使是临死前的痛苦也罢。”

“抓痕还不到伤的程度。充其量有些地方渗出点血,有点红肿……”

那女人似乎什么都对江口说。这样一来,江口反而无意再探问。那老人恐怕也只是一个早晚会在某处猝死的人罢了。对他来说,也许这样的猝死是一种幸福的死亡。只是木贺说的把那么一具硕大的尸体搬运出门这件事,刺激了江口的想象,他说:“耄耋之年的死总是丑陋的呀,唉,也许是接近幸福的极乐净土……不不,那老人准是坠入魔界了。”

“……”

“那姑娘也是我认识的姑娘吗?”

“这我不能说。”

“唔。”

“因为姑娘的脖子到胸脯都留下了搔痕,所以我让她休息到搔痕全都消去……”

“请再给我一杯茶,嗓子干得很。”

“好,我换换茶叶。”

“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尽管在秘密中埋葬了,但这家的日子恐怕不会长了,你不觉得吗?”

“可能这样吗?”女人缓慢地说,头也没抬地在沏茶。

“先生,今晚幽灵可能会出现呢。”

“我还想与幽灵恳切地谈谈呢。”

“您想谈什么呢?”

“关于男性可怜的老年问题呗。”

“刚才我是开玩笑呢。”

老人啜饮着香喷喷的煎茶。

“我知道是开玩笑。不过,我体内也有幽灵呢。你体内也有呀。”江口老人伸出右手指了指女人。

“话又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老人死了呢?”江口问。

“我觉得仿佛有奇怪的呻吟声,就上二楼来瞧了瞧。老人的脉搏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姑娘全然不知吧。”老人又说。

“这点事,不至于让姑娘惊醒过来。”

“这点事吗……就是说老人的尸体被运出去,她也不知道。”

“是的。”

“这么说,姑娘是最厉害的。”

“没有什么厉害的嘛,先生请别说这些不必要的话,快到邻室去吧。难道您曾认为熟睡的姑娘是最厉害的吗?”

“姑娘的青春,对老人来说,也许是最厉害的啊。”

“瞧您都说些什么呀……”女人莞尔一笑,站起身来,把通往邻室的杉木门略微打开,“姑娘已经熟睡等着您呢,请吧……给您钥匙。”说着从腰带间把钥匙掏出来交给了江口。

“对,对了,我说晚了,今夜是两个姑娘。”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