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圈会(第2/10页)

“用的是铅字体?”

“对,先生,铅字体,用铅笔写的。只写一个词,没有别的。我带了一张来,您看看——肥皂。还有一张——火柴。他在第一个早上还留下了这个——《每日新闻》。每天早上,我就把报纸和早餐都放在那里。”

“我的天,华生,”福尔摩斯一边说一边惊奇至极地看着房东太太递过来的几张大纸片,“这实在有点儿反常。我能理解深居简出,但写铅字体是为什么呢?写铅字体是一种很笨的办法。随便写为什么不行呢?这能看出什么,华生?”

“他这是想隐瞒笔迹。”

“为什么这样做?他的字被房东太太看见又有何妨?你说的有可能。另外,为什么把通知写得这样简单呢?”

“我想不出。”

“这种做法就耐人寻味了。写字用的是不同一般的笔,紫色,笔头很粗。你看,写好之后是将纸从这地方撕开的,所以撕去了‘肥皂’这个字里的‘S’的一部分。这一定代表了什么,对吧,华生?”

“代表很谨慎吗?”

“确实如此。显然,还会有一些如指纹和其他东西等记号可以提供线索,帮助我们查明这是个什么人。瓦伦太太,你说此人是中等身材,黑黑的,长胡子。年纪大约多少?”

“很年轻,先生,不会超过三十岁。”

“嗯,你没更多的情况可以说啦?”

“他英语说得很好,先生,可是,通过口音我觉得他是个外国人。”

“穿着是不是很讲究?”

“是的,先生,派头像绅士一样——黑衣服,我没看到特别之处。”

“他没说他叫什么名字?”

“是的,先生。”

“他没收到过信,也没有来找他的人?”

“是的。”

“不论是你还是那个小姑娘,一定在某个早上到他的房间去过喽?”

“不,先生,一切都是他自己照料的。”

“哦?太奇怪了。行李呢?”

“一个棕色大手提包,是他随身带着的,没有别的什么。”

“嗯,看来能帮助我们的材料很少。你说没有从他房间里带出来过任何东西,一样也没有吗?”

房东太太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又把从里面取出的两根燃过的火柴和一个烟头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东西是今天早上在他盘子里发现的。我拿来给你看看,因为我听说从小东西上你也能看出大问题。”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这没什么特别的,”他说。“火柴当然是点过香烟的,因为燃烧后的火柴棍剩下的只有这么一点儿,另一半是在点一支烟或是一支雪茄时烧去的。不过,唉,这个烟头有点儿怪。你曾说这位先生上唇和下巴都长了胡子?”

“不错,先生。”

“这就让我想不明白了。我认为,只有把胡子剃光的人抽的烟才会这样。嘿,华生,就像你嘴上只有那么一点儿胡子,也会被烧焦的。”

“用的是烟嘴儿吧?”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不是。烟头都被衔破了。瓦伦太太,我想不会是房间里有两个人吧?”

“不会,先生。他饭量很小,我总担心他吃这么少可能会被饿死。”

“嗯,我看我们还得等等,要找到更多的材料。反正,你没有抱怨的必要。你收了房租,这个房客虽然不寻常,但也不会惹麻烦。他出了很多钱,如果他有什么要隐瞒的,也与你并无直接关系。我们没有干预他人私事的理由,除非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事与犯罪有关。既然你把这件事交给了我,我不会丢下不管。如果有新情况,请和我说;在你需要时,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帮助。”

“这里面确实有几点很有趣,先生,”房东太太走后他说,“当然,可能是小事——个人奇怪的习惯,但与表面现象比也可能有更多的奥妙。我首先想到了一种明显可能的情况,也许现在住着的根本是两个同租房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