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七章 潘帕斯大草原(第2/5页)
“天真热呀。”威尔逊说。
“是呀,温度计放在阴凉处都在30度。”巴加内尔回答。
“我并不惊讶,只不过确实热气逼人,但愿别一直这样热下去了。”哥尼纳凡说。
“唉!”巴加内尔叫起来,“别指望天气会变!瞧,天边没有一丝云彩呢。”
“真糟糕!”哥尼纳凡又说,“马已经热得受不了啦。你不热吗,我的孩子?”他转向罗伯特问道。
“我没事,爵士,”小罗伯特答道,“我不怕热,热点好。”
“尤其是在冬天热点好。”少校一边纠正,一边朝空中喷出一口雪茄烟。
夜晚,一行人在一个废弃的“栏舍”边歇息,那“栏舍”是用枝条编成的,四壁涂有泥,棚顶盖着草。草棚与一个破木桩围成的院子相连,院子还可以保护马匹过夜,也不会受到狐狸的攻击。马本来是不怕狐狸的,但狐狸狡猾,专咬马缰绳,绳子一断,马就逃走了。
“栏舍”不远处有个坑,坑里还留有灰烬。“栏舍”里还有一张凳子、一张破牛皮床、一口锅、一条铁链子、一把煮“麻茶”的壶。“麻茶”是南美人常喝的饮料,印第安人的茶。“麻茶”是一种熔干的叶子泡的水,用麦梗子吸的,和美洲人喝其他饮料一样。应巴加内尔的要求,塔卡夫煮了几杯“麻茶”,大家边吃干粮边喝茶,爽极了,都说这茶味道不错。
第二天,10月30日,红日东升,热雾腾腾。这一天骄阳似火,暑气蒸人,平原上连个可避荫的地方也没有。然而,大家依然无所畏惧,顶着烈日继续向东进发。他们多次遇上一个个庞大的牧群,牛羊在盛暑之下静静地躺着,连吃草的力气也没有。放牧的人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只有几只狗守护着那大群的牛羊,这些狗口渴时惯于吸羊奶解渴。这里的牛都很温驯,不像欧洲的牛,见了红色就惊惧乱跑。
“它门不怕红色,想必吃的是共和国的草(2)啊!”巴加内尔说,他这句话虽然太法国式一点,但也还风趣。
午后,草原上的景物发生了变化,由于大家的眼睛看厌了单调乏味的东西,一见有点变化就兴奋起来了。禾本草类开始越来越少,牛蒡子越来越多,还有驴子爱吃的八九英尺高的大白术,矮小的少纳尔树和墨绿色多刺的小树四处都有,稀疏零落,这些都是干燥土壤上容易生长的植物。这之前,平原上的黏土依然湿润,所以牧草长得茂密丰厚,宛如地毯。现在这“地毯”开始变旧,大块的毛都掉落下来,露出麻线底子——贫瘠的土地。这是地面越来越干燥的缘故。塔卡夫提醒大家,前面的路会更加艰险。
“我觉得变换下也好,”奥斯丁说,“总是青草,我的头都看大了。”
“是呀,但是,有草,才有水喝呀。”少校回答。
“啊!水不用愁,路上总会遇上小河。”
这番话如果让巴加内尔听见了,他一定会说,在科罗拉多河与阿根廷行省的山峦中,河流极少。但,此刻巴加内尔正和哥尼纳凡说话,后者要他解释一下眼前的奇特现象。
原来,他们感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而四周却连个火星也没有。也没有看见哪儿失火冒烟,那么,这股烟味又从何而来呢?一会儿烟味变得越来越浓。除了巴加内尔和塔卡夫外,没有一个人不感到惊讶。那地理学家似乎是个万事通,任何现象他都能解释,此刻,旅伴们正洗耳恭听。
马儿在草丛中大踏步地前进
“我们看不见火却闻到烟味,按常理,‘无火不成烟’,这话不论在欧洲还是在美洲,都是一个理儿。所以,附近某个地方一定有火。只是潘帕斯平原广阔无垠,气流畅通无阻,常常在七八十英里以外烧草,都能闻到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