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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们的密谋,”伊妮娅说,“但是我知道,内核依然健在。”

“怎么知道的?”

她竖起一根细小的手指。“首先,陨落后,我父亲的赛伯人格依然存在,对不对?那个人格存在的主要基础是他们所构造的内核人工智能。这就意味着,内核依旧存在于……什么地方。”

我想了片刻。如我早先所说,赛伯人——就像机器人一样——对我来说基本上是神话中的人物。我们还不如去谈矮精灵的身体特征呢。

“其次,”她继续道,竖起第二根手指,“我和内核交流过。”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眨了眨眼。“在你出生前?”我问。

“对,”伊妮娅说,“还有,在我和母亲住在杰克镇的时候,在我母亲死后,我也和它交流过。”她捧着书,站起身,“还有今天早上。”

我唯有瞪眼的份了。

“我饿了,劳尔,”她站在楼梯顶上说道,“要不要下来看看这艘古老飞船的厨房有什么东西,能填饱我们的肚子?”

我们很快为船上生活定了作息时间表,把海伯利安的昼夜时刻作为大致的作息时间,并习惯了它。我开始明白,旧日的霸主把旧地星系的二十四小时作为一个标准,为什么这个习惯在环网时代那么重要:我在什么地方读过到,类地或经过地球化改造的环网星球中,差不多大部分——有百分之九十——一天的时间和旧地标准日相差无几,差异不超过三小时。

伊妮娅还是很喜欢把瞭望台伸出去,在霍金太空的天穹下弹奏施坦威。有时候我也会在那里待一会儿,听上几分钟,但我更喜欢飞船内部空间给予我的包容感。大家都没抱怨超光环境带来的副作用,虽然我们能感受到——情绪和平衡感偶尔的剧烈波动,一种无时不在的被人窥视的感觉,极为怪异的梦境。我经常被梦惊醒,心脏猛烈跳动,口干舌燥,被单被汗水浸湿,只有最可怕的噩梦才会带来这种感受。但我从来记不得那些梦。我很想问问他们俩的梦是什么样的,但贝提克从来不提——我不知道机器人是否做梦——至于伊妮娅,虽然她承认也做了很怪异的梦,而且还记得梦的内容,但她从来不跟我们谈起。

第二天,我们在图书馆小坐,伊妮娅提议“体验”一下太空旅行。我表示,上次已经体验过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中都是那些霍金分形——还能体验到什么更棒的东西呢。她只是大笑,然后叫飞船取消掉内部密蔽场。于是,我们马上失重了。

孩提时,我曾在梦中经历过零重力。年轻时当兵那会儿,我曾在极咸的大南海中游过,当时我闭上双眼,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浮在水面上,想象着,旧日里的太空旅行是不是就是这种样子的。

但我能告诉你,不是这样子的。

零重力,尤其是突如其来的零重力,飞船遵照伊妮娅的要求弄出来的,极为可怕。那,完全是,坠落。

或者,这是起初刹那间的感觉。

我紧紧抓住椅子,但椅子也在坠落。感觉完全像是过去两天我们一直坐在笼头山脉的一架缆车中,突然之间,缆绳断了。我的中耳连连抗议,试图找到真正的地平线。但哪儿都不是。

不知道贝提克当时在下边的哪里,总之他蹦了过来,平静地说道:“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伊妮娅大笑道,“我们正打算体验一下太空。”

贝提克点点头,脑袋向下钻进了楼梯洞中,继续他原先的工作去了。

伊妮娅跟着他进入了楼梯井,又跃回中部的开口处。“瞧见了吗?”她说,“飞船零重力的时候,楼梯井就成了中央深井,跟旧时的神行舰一样。”

“这样难道不危险吗?”我问,抓着椅背的手改抓到书架上。这下我发现,弹力束索将书都固定在了原位。另外一些没有被绑定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的书,桌旁的椅子,我留在另一把椅子背上的毛线衫,剥开的几瓤橘子——都飘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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