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8章(第24/30页)

“我说得不对吗?”他喊,抬头对着明亮的星星咯咯地笑,“别告诉我你信不信那快乐的牛皮!他妈的你听着1

那群令人生畏的同伴在他身边庄严地缓缓而行,毫不理会垃圾虫的叫喊。当他们走到那小子那辆双门小轿车旁边,跟在他身后的那只狼悠闲地走上前去,嗅嗅其中的一只固特异轮胎,轻蔑地冲它咧咧嘴,抬起一条腿在上面撒了一泡尿。

垃圾虫忍不住笑起来。他笑得眼泪直流,泪水顺着干裂的、胡子拉碴的脸颊滚落下来。他的疯狂像一盘佳肴,只等沙漠的烈日慢慢地蒸煮,烧出它精致的风味来。

垃圾虫和他的卫队继续往前走。到了交通更加拥挤的地方,狼们要么肚子贴地,从车下钻过去,要么跃上引擎罩和车顶,这就是他的嗜血的、沉默的同伴,血红的眼睛,锋利的牙齿。后半夜,他们到了艾森豪威尔隧道,这一次,垃圾虫没有再犹豫,他镇静地走进了西去的孔洞。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身边跟着这么一群护卫,还有什么可害怕?

隧道十分漫长,不一会儿,他就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他像个瞎子一样摸索着,把一辆又一辆车抛在了身后。有一次,他的手碰到了一团湿乎乎、软塌塌、令人作呕的东西,一股臭气直冲鼻子。但他没有踌躇。他不时地看到黑暗中那些红色的眼睛,永远在前面为他领路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嗅到一股清新的空气,不由地加快了步子,但有一次他失去了平衡,在一辆汽车的引擎罩处绊了一跤,头重重地磕在第二辆汽车的缓冲器上。又过了一会儿,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星星又出现了,所不同的是它们比先前暗淡了一些,因为天将破晓。

他的警卫们渐渐消失在远处。但垃圾虫还是双膝跪地,用长久的、语无伦次的祷告来表达他的感谢。他看到了,清晰地看到了黑衣人的手在翻去覆雨。

他记得他在前一天的早上被叫醒,看见那小子对着金色汽车旅馆的镜子欣赏自己的发型,尽管从那时起他所经历的一切不堪回首,但此刻他还是兴奋得没有丝毫睡意。他继续往前走,把隧道远远地抛在后面。隧道往西去的路也发生了交通堵塞,但已经得到了部分清理,可以让他舒舒服服地走上2英里。在中央隔离带的对面,东去的单行道上,等候通过隧道的汽车长龙还在不断地延伸。

中午时分,他到了维尔,这时极度的疲倦完全压倒了他,他找到一间空房子,敲碎窗玻璃,打开门,爬上一张床。这就是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所能记得的全部经过。

宗教狂热的妙处在于它能够解释任何事情。一旦上帝(或者撒旦)被当作解释精神世界一切事物的首要因素,就不会再有任何偶然……或者任何改变。一旦掌握了诸如“他选择了神秘的方式来创造奇迹”之类的咒语,就能够心甘情愿地把逻辑扔到九霄云外。宗教狂热是解释世事难料的少有的可靠手段之一,因为它完全排除了纯粹的偶然因素。对于真正的宗教狂来说,一切都不是无意的。

也许正是这个缘故,在维尔以西的路上,垃圾虫对着一只乌鸦说了将近20分钟的话,他相信这只乌鸦既非黑衣人的替罪羔羊,也不是黑衣人自己的化身。乌鸦停在一根高高的电话线上,从它的栖身处久久地、静静地望着他,直到它听得不耐烦或是肚子饿了……要不就是垃圾虫的赞美和忠诚的表露到此为止,它才拍拍翅膀飞走。

他在大江克欣附近又搞到一辆自行车,到7月25日,他已经沿4号公路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西犹他州。4号公路连接着东边的89号州际公路和通向西南方向的非同寻常的15号州际公路,这条公路从盐湖城北部一直通到加利福尼亚的圣贝纳迪诺。由于他那辆新自行车的前轮突然决定脱离其他部分,独自进军沙漠,垃圾虫被一个跟头甩到车前,额头着地,差点造成头盖骨骨折(他已经发生过不下40次类似的事故,而且没戴头盔)。然而不到5分钟之后,他居然还能站起来,血从六七个伤口一齐涌出来,在他脸上竞相流淌。他甚至还能做着鬼脸晃晃悠悠地拖着脚走,还能唱:“锡沃拉,我愿为你而死,锡沃拉,颠簸,颠簸,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