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月至7月18日(第7/31页)

德国空军少校海因里希·冯·赛恩—维特根斯坦在被一架英国长程蚊式战斗机击中阵亡前,总共击落83架盟军飞机,其中六架是他在一次著名的单机出击中一举击落的。他阵亡的那天晚上又击落五架飞机。

1月27日,星期四

一位女同事从柏林来此地出差几天,带给我几张海因里希·维特根斯坦的照片。以前她经常看见他来办公室找我,因此连带打听他死时的情况,但军方至今尚未发布任何细节。他的父母都住在瑞士,必须先通知他们。

1月28日,星期五

昨天柏林又遭到猛烈轰炸,我们至今尚未得到任何消息,因为所有通讯都中断了。

终于在附近一家小客栈的灯笼下和布兰肯霍恩见了面,当时正下着倾盆大雨。我们爬上山坡去他家,然后坐下来一边分享一瓶葡萄酒、吃巧克力,一边长谈。我觉得他是个头脑非常灵活的莱因兰人。说他预言德国将一败涂地,那是太轻描淡写了;应该说他很“期待”德国失败,同时对德国在战败后未来国土的分割、创造不同独立的自治区等,都有极明确的想法!

布兰肯霍恩博士的这些想法,果然成为战后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宪法基本架构;他本人则成为阿登纳总理最亲近的顾问。

苏军已攻进列宁格勒,该城遭围困的时间长达三年。

列宁格勒从1941年9月8日开始,被围长达872天。该城南方的补给线被德军及西班牙“蓝色师团”切断,北方则被芬兰军队切断,唯一能够通往苏联其他地方的路径,便是渡过拉多加湖。尽管有50万人走这条水路撤出该城,但仍有约100万居民在城内丧生,大部分饿死或冻死。“列宁格勒之役”因此与“斯大林格勒之役”一起成为苏联“伟大的爱国战争”中的传奇。

1月30日,星期日

我得到了一副白色滑雪板;本来预定送到俄国给那儿的部队,显然没赶上。

下午舒伦堡伯爵带我去拜访冯·里希特霍芬男爵,他是前驻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的公使,娶了一位迷人的匈牙利女士。他们住在乡间,离村子蛮远。他们家气氛很轻松,谈话也很自由。

但我的情绪异常低落:塔蒂阿娜仍没有保罗·梅特涅的消息,海因里希·维特根斯坦又死了……

1月31日,星期一

昨天柏林又遭猛烈轰炸,据说是自从11月那几次密集轰炸后最惨的一次。每次同样的情形一发生,我们这里的通讯就完全中断,不禁令人怀疑外交部怎么可能继续运作?

雪已融化,天气好似春天一般。我走路到另一个村子去看一位我在柏林认识的美国混血女孩;她也在负责建立一个档案。我去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睡觉。大家在这里似乎都很会打混。她借给我很多英国和美国杂志。

2月2日,星期三

布特纳去柏林两天又回来了。他家房子被炸中,全毁,现在脾气比以前更恶劣。

2月3日,星期四

舒伦堡伯爵今天在滂沱大雨中背了一个背包来找我,背包里装满喝的东西。他和“小明星型”、爱咯咯笑的珍妮特·S非常投缘;她很喜欢老绅士,也很迷父亲,经常写信给他。我们烤了些蛋糕,庆祝了一顿。

2月4日,星期五

今天在另一间办公室打文件时,突然有人从柏林打电话找我,原来是亚当·特罗特的秘书。我们在沃伊什街的别墅已被炸得粉碎,我最好赶快回去善后。柏林方面甚至已经派了一个女孩来代理我的工作。我怀疑那并非紧急召我回去的唯一理由。布特纳又不在,但人事室副主任准我离开。

柏林 2月5日,星期六

早上5点起床,走到车站后发现布兰肯霍恩也准备搭同一班火车去柏林;他也是个半逃兵。上面有一项白痴规定,若没有特别许可令,不准任何人离开这个村庄,可是大家都不断犯规,因为没有人能够忍受长期困在这里,而所有的朋友都身陷危城。开往柏林的火车爆满,我们从头站到尾,但有车在柏林车站接布兰肯霍恩,他送我去办公室。亚当·特罗特和亚历克斯·韦特仍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