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8/9页)

“我想让他留在装甲部队,于是告诉他:‘在你的营长任期结束以后,我们会提拔你担任副旅长。我觉得,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你就会成为一名旅长。’我相信他的个人能力和领导才华。”

我一直在想,如果约尼留在装甲部队,那结果将是怎样的呢。“我试图说服他不要回到侦察营,”本加尔告诉过我,但我不能把这句话从脑海里抹掉。我的推测是毫无意义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会做出其他的选择。

约尼回到了侦察营,回到了那个被他真诚地称作为“熔炉”的地方,那个曾经造就过他的地方。因为这个举动,他变得更加的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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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他跟我所认识的其他指挥官都不一样,”一位侦察营的参谋说。“很大程度上说,他是一个天才……他比我们都要成熟很多。我们那时不能理解的很多事情,今天在我看来都具有非凡的意义……在部队的最后几年,我才开始理解他在做什么。那时,我们因为太年轻而无法接受。同时,也因为年轻,我们一些人常常批评他,而且那些话太刻薄了。但是,在他执掌侦察营的日子,我有幸看到他在军营之外的更广阔的一面,然后我开始对他的为人有了不同的看法……我曾经去过他的寓所,并且在那里胡侃了一番。他因为生病,让我过去陪他。那时,我才发现,他的知识面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得多。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对他的看法开始有些改变,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最主要的是,我发现他善于观察一切事物,即使他并不总是觉得有必要置评。他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他才会发表意见。他也能宽容他人,但只是在某一个方面——如果回到过去,他肯定会在你屁股后踢上一脚。他希望人们从错误中汲取教训,努力地纠正自我并主动地提升自我,而不是因为他凭借权势要求他们这么做……”

“他的一生比我们经历了更多,而且这也影响到他的行为。他真的是有一颗善心。在一些小事上你就能发现,不论是在军营内,还是在军营外。”

“一方面,他努力地跟人亲近,士兵们从他那里感受到的威严要比在其他高级军官那里少很多。另一方面,他在很多事情上犹如一道谜题。我们无法理解他,而且我想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在很多方面,他对应征入伍的士兵而言都是一个谜。“他不同于常人,”有人说,“尽管他尝试接近我们,依然能感觉他很内敛、很深沉……我们要出发去什么地方,或者等待开通报会的时候,他常常会独自一人坐着,吊着一个烟斗、拿着一本书。但是,如果我们晚上打算去城里而需要一辆车,我们会送一张借条到他的办公室,询问是否可以借用他的车——向侦察营的长官借车似乎显得有点太放肆——然而我们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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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一段旅程,是在南部的马萨达地区。我进入了南山的一个巨大蓄水池。我知道,在阵亡前不久,约尼曾经从那一望无际的台阶上走下来,到了这个空荡荡的蓄水池的底部。犹太士兵在这里反抗罗马人的进攻足足有三年。他的手里拿着散发给游客的小册子。这里,是地球的深处。光线从山间的空隙处投射过来,照在蓄水池的底部。空气显得阴冷而又死气沉沉。空闲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小册子。其中的最后一页上,是犹太士兵领袖爱力·阿沙尔的临终演说。他们在罗马人发起总攻之前,和自己的家人一同自杀殉难。在这个教堂般静谧的地方,只有布鲁莉亚在他身边。约尼被这段文字所吸引,开始大声朗读起来。她请求他停下,但从他嘴里传出的是,马萨达的领袖在2000多年前发表的、还在这些石墙之间回响的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