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言妙语(第19/28页)

满座掌声。

一些从北方南渡而来的老臣,听着司马绍的话,不禁想起中原故土,悠悠往事,潸然泪流。

那就借此说说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大变乱永嘉之乱吧。

八王之乱结束后,作为最终胜利者的东海王司马越并没有太过高兴,因为他发现:帝国的局势不是变好了,而是变得更糟糕了,因为他赢得的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此时,洛阳的格局是:龙椅上坐着智障而伤感的晋惠帝,作为太傅的司马越掌权,其合作伙伴是太尉王衍。之所以选择王衍,因为王是此时的第一名士,在士族中有很大的号召力。

现在的问题,已不再是洛阳内部的问题了,而是崇尚清谈和哲思的晋人怎么面对手持弯刀并蠢蠢欲动的异族。

这异族,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

西晋初年,东汉以来的民族大流动趋势更加明显。

西北部的少数民族不断进入内地,其中又以匈奴、羯、羌、氐和鲜卑族为主。

他们进入内地当然有复杂的原因。这种复杂的原因主要形成于东汉。随后的三国时代,民族问题其实就已加剧,只是暂时被英雄们的光环掩盖住了。当西晋建国尤其是八王之乱以来,随着社会的动荡,民族矛盾日益加重。

晋惠帝永兴元年(公元304年),匈奴人刘渊率先在山西发动暴乱,建国号为汉。

这是五胡十六国时代的开始。两年后,晋惠帝被东海王司马越毒死。他的同父异母弟司马炽继承了皇位,是为晋怀帝,改转年为永嘉元年(公元307年)。

至此,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开始了。

从永嘉三年开始,匈奴王刘渊、刘聪父子派四员大将——石勒、刘曜﹑王弥和呼延晏,四处征战。

这一年岁尾,石勒的羯族骑兵已向洛阳逼近。

现在,太傅司马越既需要收拾八王之乱后残破的江山(已不可能),还须抵抗匈奴人和羯族人的进攻(更不可能)。思前想后,司马越是有些后悔的:攫取了最高权力,又有什么用?更操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山东东海属地窝着!但若一走了之,离开洛阳,又会受天下人耻笑。

怎么办?

这时候,参谋甲出了个主意:“明公!以征讨石勒为名离开洛阳吧,然后见机行事,你说好不好?”

司马越觉得这个计策不错,便向晋怀帝请命,要求率军“迎击石勒”。

离开洛阳时,司马越带上了最高军事长官、清谈名士太尉王衍。应该说,最初的时候,司马越还是想打一仗的。所以,一路上他传檄各州府,到处贴告示,不过加入征讨大军的人很少。尽管如此,进军到河南项城时,这支人马仍达到了十万之众。

一天晚上,司马越意外得到报告:洛阳的皇帝可能将发布圣旨,宣布他的专权以及祸乱天下之罪,并对他进行征讨。

司马越顿时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茫然中。

此时又有军报称,石勒的骑兵正朝这边运动。

紧张加忧伤,永嘉五年(公元311年)三月,司马越最终死于心脏病。战斗还没开始,晋军就失去了统帅,这仗是没法打了。其实即使司马越在,这仗还是没法打。因为八王之乱中的八王,没一个是有才能的。司马越更是如此,他作为八王之乱最后的胜利者,只是因为幸运而已。他实在太平庸了,各方面都很平庸。

平庸的人在暴风雨来临前死去,苦了还健在的,比如王衍。作为当世第一名士,他要面对的是当世第一悍将。

石勒亲率的羯族骑兵已经追赶而来。

四月间,在河南苦县宁平城,羯族骑兵追上十万晋军,一战而歼之,并俘杀了包括太尉王衍在内的大批王公大臣。

同年六月,以刘曜的军队为主力,石勒、王弥的军队为策应,三军齐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