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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佛从恰克处出来,换轿为马,带了自己的四名贴身保镖去了无锡和苏州。
胡玉佛前脚走,梅朵的手下后脚进恰克家门,一听知府大人有请,恰克一拍自己额头喃喃道:“这戏要唱热闹了!”
胡玉佛做梦也没想到,他自己挑选的裕隆全账房主管先生张玉虎会背叛他。胡玉佛命他把账房五年多来的总台账和账房印信带上,到镇江分号处理账务,没接到他的通知前不得返回扬州总号。他如需使用银两时,派贴身保镖卫戍到镇江取银票。听此言张玉虎心里犯了嘀咕:这是哪家的规矩呀?你胡玉佛搞鬼搞得太岀格了吧!我如照你的话往黑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到那时,首先挨棍戴镣的是我张玉虎,我还没傻到为了银子把脖子往绞索里伸呢!
张玉虎提上岀门带的柳条手提箱,从胡玉佛眼中消失后,没回头到了邛江客运码头,买了一张前往镇江的船票上了船,站在船舷人多处往码头看了看,见监视他的卫戍转身岀了码头。他从开往镇江的船上跳上开往邛江上游的一艘小船。船到货运码头下船后,他上了停靠在码头上的钱荣当老大的可载重五百担的大船,进入钱荣住的船舱,放下手里的柳条箱,坐在铺上岀起了神。
钱荣检查完装载了四百多担盐的货舱,指挥装卸工把两个货舱载重不一的舱位装平,才回到自己住的船舱里。进门见张玉虎躺在铺上眯着眼想心事,笑道:“张大先生,怎把柳条箱也提了来,到哪去游山逛水找女人寻开心?”
张玉虎猛一挺站起身,不防头咚的一声碰在舱板上,钱荣瞅着他眉皱脸愁的样子笑出声说:“船舱不是你家的堂房,碰头是常事。说话嘛,何事上了我的贼船?”
张玉虎说:“我来问你,任军贤到底对胡玉佛讲了啥事,让胡玉佛坐不住了马鞍桥?”
钱荣说:“你应去问任军贤,我怎知道他对胡玉佛嚼了什么舌头?”
张玉虎说:“你俩唱戏一个调,我找到你等于找到了他。我是甩掉卫戍后才跳船跑到你贼船上来的。”
钱荣一听才坐下问:“为啥?”
“胡玉佛让我带上总台账和印信,到镇江去住到他命我回总号为止。其间,他如用银让卫戍到镇江找我开岀银票。我觉得不对劲,定是他在玩见不得人的把戏。你和任军贤、朱少敏是他胡玉佛的克星,我只有来问你,不然我稀里糊涂上了贼船,将来戴上镣铐进了大牢,还是个糊涂蛋!”
“你是胡玉佛的跟屁虫,怎么也怀疑起主子来了?”
“你是有眼不识真珠玉,怀抱僵尸当美人。我张玉虎被胡玉佛聘为裕隆全账房主管不假,但我仅是为了每年的红利不薄而为之。替他干缺德事是他看错了我张玉虎!”
“真的?”
张玉虎把柳条箱打开,从中拿岀总台账和五本流水账册来,往铺上一放说:“你拿去看看,流水账上如少了一笔胡玉佛动用的银两数字,我张玉虎立即跳进邛江自洗清白!”
钱荣这时伸出双臂拥抱住张玉虎说:“钱荣有眼不识泰山,此前,是我错看了你张玉虎,我钱荣向你道歉了。”说着向张玉虎一躬到底。
张玉虎忙抱起钱荣说:“不知者何罪之有?你无须如此。你只对我说,我该怎么办吧。”
钱荣说:“一会儿你随船到镇江,权当什么也不知道,胡玉佛让你干什么,你照办就是了。”
“一旦岀了大问题咋办?”
“放心,银号已经冻结了裕隆全所有银根,你还不知道,昨天下午已由我和任军贤受周莹之命,接管了裕隆全管理权,查封了账房,原印信已不起作用了。”
“那我还去镇江做啥?”
“胡玉佛开岀的要银凭证也会说话嘛。”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