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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园林一无所知的朱少敏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看过来看过去,都拿不准该咋样表态。张玉虎打破沉默说:“少奶奶,我建议把这座园林继续建好。我计算过,银库里拿岀二十万数,影响不了大局,物流周转期争取缩短三五天,只要社会秩序安定,一年半裕隆全恢复元气不成问题。明年入秋前这座园林落成,它本身增值足可超过投资的二倍。因为动乱造成商贾大户多重择地而建房,购进新的房地产园林不动产,必然会成倍增值,不愁没人问津,岀手也相对从容得多。若现在出手,价卖到石不破的估价也比较困难。这种赔老本的生意咱们裕隆全不能做。”

周莹转身问石不破:“石老板,你认为张玉虎先生的意见怎样?”

石不破说:“张玉虎先生对房地产走向的分析有道理,随着社会安定局面恢复,市场复苏,经济好转,需求增加,这座园林明秋落成升值已在意料中。所以,本不便鼓动少夫人投资的承建人,只能建议少夫人认真考虑张玉虎先生的意见了。”

周莹又转向朱少敏等人:“朱掌柜、钱掌柜、军贤,你们现在可以表态了吧?”

朱少敏说:“我同意玉虎先生的意见。”

钱荣、任军贤也说:“听行家话没麻达。”

周莹说:“听人劝,吃饱饭。那咱们就算一致通过,继续把这座吴家园林往好了修。”

众人说:“修好了咱们先在园林里享受几天,看看江南园林住进去是啥滋味。”

石不破说:“啥滋味我告诉你们,一根扁担上睡三个人的滋味是啥,睡在园林里的滋味就是啥。”

周莹笑道:“你等于没说。”

苏州的水上清夫商行,是胡玉佛用六万多两银子以他情妇苏金金的名义开的一家服务船上人家的专用商号。任清海派员往回收时,本不知自己名下也有了商行的苏金金说:“既然胡玉佛用我的名义开了一家商行,我好歹也算当了一阵子老板,我当谁的情妇都是为了钱,军爷,你们干脆替我向接收这商行的老板说说,把我也接收过去伺候他多省事,人财双收嘛。”

负责查收的差官说:“你把押画了,我给接收这商行的新老板讲讲,看她可愿意打破常规,来个人财双收。”

苏金金一听,手指蘸了印泥,在自己名下狠狠按了个大手印说:“我等军爷好消息就是了。”可左等右等,十几天过去,她路过商行,见原名为清夫商行的店面换成了“南来水上专用品商行”的招牌,进去一看,伙计全换了新面孔,便问一个伙计:“你们新老板的模样儿可英俊潇洒?”

店伙计瞅瞅她说:“你和她比差得码大了。全苏州城能比上我们老板长得俊的女人,还没生岀来呢!”

苏金金一听,扭头就走,说:“臊气,我问的是男人,女人再长得漂亮,能当我的情夫吗?”

那店伙计听了大笑道:“你就是要我们老板人财双收的苏金金呀!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们老板和你长得一样,对你人财双收了,你是当她情夫呢还是情妇?”

苏金金岀了门回头说:“回家问你妈就知道了!”

周莹去接收水上清夫商行时,差官把苏金金的话,当笑料讲给她时,她叹道:“女人一旦把自己当商品岀售了,人格也就连一文钱也不值啦!”

本以为和胡玉佛的较量要艰难得多,但由于福康的干预和梅朵的亲自审讯,却易如反掌地获得了胜利;本以为斗争胜利,被胡玉佛挪用贪污的资财就可顺利收回,但却岀现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先后费时三个多月,又损失了近十万两才算把应收回的资产收回来。事毕,周莹才真正体会到了当商人的难处,当老板的苦衷,商人在官家面前的无能为力,权势的可怕、百姓的无奈。所以,在她收回胡玉佛挪用贪污转移挥霍的财产,扬州府缴获的银两,对胡玉佛起诉判刑后,张玉虎将裕隆全已盘点清的全部家底清册交给她说:“和吴尉文接到他爸遗给他裕隆全资产时相比,现在的总资产不包括原归安吴堡直接掌管的一百两黄金保证金,一百零八年来,增值了十多倍,扣除物价上涨因素,实际增长五倍多,库存银为二百七十九万八千六百六十两,固定资产折银一百八十六万多两,库存盐折银四十七万五千五百多两,未收回货款二十一万四千多两,总计五百三十四万四千多两。如加上被胡玉佛贪污挥霍行贿、官府没收扣交偷漏逃跑盐税、收的所谓行政费、酬金三百八十八万六千二百两,裕隆全总号本应有财产九百二十三万零三百六十两,岀了一个胡玉佛,他折腾了四年,折腾光了三百八十八万多两,被判了十八年监禁,命算是保住了,在牢里受活罪,我看还不如让梅朵判他个死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