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第34/55页)
武龙便大事化小地解释。
“市区太吵了。我也睡不好。我就是喜欢作个乡下人。”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单玉莲本如拉紧的弓弦,铃声尖厉一响,她整个人吓了一跳。她想听下去,但也得接电话,都不知谁个打来,多半是他的娘亲,天天要听儿子的声音,顺便打扰一下二人的夫妻生活,勿要有太多亲热的机会。
她拎起听筒,换过一种恭顺的声调:
“喂——”
那一端沉静了三秒。
她又问:
“喂?——”
终于,她听到了,她听到一个声音,太熟悉了:
“淫妇!我是达达!”
单玉莲一颗心弹跳上了九重天。连番的惊吓,她抖颤着,脸色突变,用尽一身力气把电话掷下。
恐惧笼罩着她。
她的奸夫侦知她的底细了。他怎么查得出来?他预备怎样?
她不敢透气,生怕一切丑恶都泄漏。幸好丈夫和爱人犹在对话中。武龙堂堂正正地辞行:
“大哥,你一直都看顾我,我也想你们好——你多些时间在家陪阿嫂吧,安排多些节目,一起去玩玩,她不会太闷。”
武汝大一边听,一边点头。忽地也起了疑云:
“阿嫂很闷吗?吓?”
“我不清楚。”武龙道,“或者女人需要人哄。”
“我哄得她少么?哦——”武汝大恍然,“我明白了,你是说她——”
他说不下去,是不敢深究。
武龙随即代她掩饰:
“她想见你多些呀。”
武汝大不待他掩饰,也不听,也不容忍,便暴喝一声:
“老婆!你出来!”
一生气,急起来,半点停顿也没工夫:
“你闷起来做些什么你有没有找过别些朋友?为什么你不找阿龙陪你去买新衣你你你……”一一都是???
声音大得自己也意外。
单玉莲从未受过如此的盘问,这个一直战战兢兢地宠坏她的男人,因绿色疑云,大声疾呼。而他兄弟,那罪魁祸首,如今置身事外,一言不发。
她矫情地出来,坐在武汝大身边沙发的扶手上。一见她面,那小矮人又矮了半截,暴喝的声音,渐渐转弱,成为软语。
始终也是怯。
好了,轮到自己发难了。
为了掩饰心虚,惟有恶人先告状,她一点红从耳畔起,须臾紫涨了面皮,指着武汝大,骂道:
“你听谁来讲了是非?我可有痛脚叫你捉住了?你见到吗?听到吗?你闻到吗?只晓得欺负我。我还未曾思疑你呢,你昨天晚上都不回来,你上哪儿去?你很闷吗?你有找过别些朋友吗?”
武汝大连忙道:
“我没有呀,我——”
“哦,那是我不对啦……”
她越说越心烦意乱,有点放泼,也有点自恨,百感交集,痛哭失声。
一气之下,非常委屈地夺门而出。
遗下曾经疑云阵阵的武汝大,与武龙面面相觑。为了面子,又不好追上去。
惟有死硬充撑着,不肯失威给兄弟看:
“由她!女人不可以纵容。一会儿她就死死气地回来啦——一会儿不回来,再算吧!”
摆出来的大丈夫款,未几便告成为“画皮”了。他望着站在门边的武龙:
“唉,风头火势,你走什么?人人都要走,只剩下我一个人!”
整个人都凋谢了似的:
“兄弟不是这样做的呀。你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去找人顶替你的位子嘛。进来吃寿包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