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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一个名叫里奇的助理律师,”格雷森嘟哝道,“毫无收获。他说他的事务所没有介入的正当理由。不过大概一个月后,康狄的场子倒是关了。可能也算一个结果吧。”

“说不定是贝城警方扔的烟幕弹。如果你知道往哪儿去找,就会在别的地方找到康狄。一家一当都周全着呢。”

我重新动身走向门口,格雷森却从椅子上缓缓立了起来,拖着步子穿过房间,迈到我身后。他蜡黄的脸红了。

“不是有意冒犯,”他说,“我想我和莱蒂对待这件事的做法是不太妥当。”

“我觉得你俩都很有耐心,”我说,“还有哪个局内人的名字我们没提到吗?”

他摇摇脑袋,回头看他妻子。她的手一动不动捏着一只搁在托架上缝补的袜子。她的头微微侧向一边。她的姿势是在听,对象却不是我们。

我说:“根据我听到的事情经过,那天晚上是阿尔默诊所的护士帮阿尔默太太上床的。会不会就是很可能跟阿尔默医生有染的那个护士?”

格雷森太太突然插话道:“等一下。我们从没见过那个女孩。但她的名字很美。给我一分钟。”

我们等了她一分钟。“米尔德里德什么的。”说到这里她“喀嚓”一咬牙。

我深吸一口气。“格雷森太太,是不是米尔德里德·哈维兰?”

她粲然一笑,点点头。“没错,就是米尔德里德·哈维兰。你不记得了吗,尤斯塔斯?”

他不记得。他看着我俩,活像匹走错了家门的马。他打开房门,说:“有什么关系吗?”

“你说塔列是个小个子,”我继续见缝插针,“他不会——比如说——气势汹汹地跟人争吵打架吧?”

“噢,不可能,”格雷森太太道,“塔列先生身材不高,中等年纪,头发是棕色,说话很斯文。他脸上心事重重的。我是说,看起来总是在犯愁。”

“看来他好像没法不犯愁。”

格雷森伸出瘦削的手,我握了握。像是在跟毛巾架握手一样。

“如果能逮住他,”说着他紧紧咬住烟斗柄,“回来时带上账单。我是说,如果能逮到阿尔默,当然。”

我说我知道他指的是阿尔默,但账单是不会有的。

我沿着安静的过道走回去。自动电梯里铺着红色毛绒地毯。毯子透出陈旧的芳香,那味道,就像三个寡妇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