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难受温柔 岂为新知忘旧好惊心恶斗 喜从古窟得真经
正在此极端紧张之际,凌未风双足勾着峭壁的石笋,用力一翻,身子倒挂,伸手一把抓着楚昭南颈项,像捉小鸡一样,将他提出水面,楚昭南虽有宝剑在手,但刚才给百丈瀑布冲击而下,早已乏力,更兼半截身子浸在水中,更是无从抵挡。凌未风一把抓起,劈手就夺了他的宝剑,双手叉着他的喉咙,楚昭南嘶哑叫了一声,断断续续说道:“我给你‘舍利子’!”
凌未风看了他一眼,双手松开道:“拿来吧。”楚昭南掏出湿漉漉的檀香盒子,凌未风伸手接过,楚昭南面色十分难看,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认输。
凌未风正待拉他同上悬崖,蓦然间,只听得“蓬”的一声,一道蓝火竟在身边炸裂开来,凌未风半身悬空,挂在悬崖之上,根本无从躲避,肩背给火焰灼得滚热,面上也着了几点火星,他急忙一手按着石壁,将身子在石壁下一滚,火焰虽告熄灭,但仍是感到疼痛。楚昭南趁势翻转身来,仰望着凌未风,凌未风睁目大喝一声,将抢来的游龙剑拔在手中,楚昭南不敢再上,这时只听得悬崖上嘈成一片,呼喝声和兵刃碰磕声交杂传来。
这枝蛇焰箭是和楚昭南同来的卫士之一郝大绶放的。和楚昭南同来的两个人,点穴名家古元亮已为凌未风点成残废;郝大绶却杂在众人之中,一同跑出窟外。他见凌未风和楚昭南同堕崖下,竟取出歹毒暗器蛇焰箭向下面射去,蛇焰箭发时有一道蓝火,见物即燃,不能用手接,也不能用兵器碰磕,只能避开,他这一箭是立心想将凌未风射死,纵使楚昭南也误伤在内,也在所不惜。
韩志邦和刘郁芳见他如此歹毒,勃然大怒,韩志邦一摆八卦紫金刀首先冲上,才打了数招,刘郁芳就脱手飞出独门暗器锦云兜,将他抓伤,郝大绶手中兵刃,也给韩志邦打落,他浴血拼命冲出,才跑了几步,就给两个喇嘛迎面截着,一左一右,大喝一声,双双扑进,一个矮身,各扯着他的一条腿,似荡秋千似地将他荡了起来,荡了几荡,又是一声巨喝,将他抛落悬崖。
楚昭南正在惶急,忽见半空中掉下一个人来,心中大喜,也不管是敌是友,伸手一把接着,向水面一抛,乘着尸体浮沉之际,提一口气,用足内劲,向江中跃去,单足一点尸体,又是拼命一跃,竟给他跃到离凌未风十余丈远的另一处河崖,他手足并用,似猿猴般的爬上了峭壁,一溜烟地逃了。韩志邦连发了几粒铁莲子,都因距离太远,没有打着。
楚昭南临危逃脱,韩志邦恨极骂道:“又便宜了这奸贼!”刘郁芳道:“不必理他,先看看凌未风吧,今晚可累了他了!”韩志邦默然不语,走近崖边,只见浪涛拍岸,峭壁上有一个黑影在慢慢移动。韩志邦将夜行人随身携带的千里火打开,刘郁芳在火光中看见凌未风爬行而上,显得很是艰难,大吃一惊,颤声叫道:“他受了伤了,照他平日的功夫,绝不会这个样子!”她解下“锦云兜”轻轻地抛下去,“锦云兜”是数丈长的钢绳,尖端装着倒须钢网,作暗器用时可以抓人,而现在却恰好是救人的工具,凌未风已爬上一半,刘郁芳双足钩着崖边,探下身子,将钢绳轻轻一摆,恰好触着了凌未风的手指。凌未风伸手握着。刘郁芳叫声“小心”!用力一荡,钢绳抖得笔直,将凌未风平空抛了起来,凌未风像荡秋千似的,握着钢绳,越荡越高,刘郁芳一缩身躯,将钢绳一卷,把凌未风轻轻放在地上,自己也站了起来。几个喇嘛齐声赞道:“真好臂力。”他们不知刘郁芳使的乃是巧劲。
刘郁芳顾不得回答,扶着凌未风细看,只见他肩背已给烧得残破,肌肉灼得淤红,凌未风转过面来,喇嘛们齐声惊叫,他的面本来就有两道刀痕,现在加上硫磺火烧得又黑又肿,更显得十分可怕。凌未风笑道:“我本来就难看了,更丑怪一点算不了什么。”刘郁芳道:“你觉得怎样?”凌未风硬挺着道:“不过烧破了点皮肉,没有什么。”他随说随把檀香盒子掏了出来,递给一个喇嘛,微笑说道:“打了半夜,还幸把你们的‘舍利子’夺了回来!”喇嘛们齐齐拜谢。为首的喇嘛很是小心,将檀香盒子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有几粒珍珠般的东西,吐出光芒。喇嘛细看一番,忽然大惊失色,颤声叫道:“‘舍利子’给他们掉换了!”凌未风也吃了一惊,问道:“怎么?这不是‘舍利子’?”喇嘛道:“这是珍珠,‘舍利子’没有这样透明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