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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我说。大本营连一丝风都没有。

理查转向另一边,然后伸出左臂,仿佛是在介绍某个人。“看那里冒烟了。”他说。

我和J.C.一直都对蔚蓝的天空和珠峰北壁上方炫目的皑皑白雪感到惊奇,不过此刻我们注意到风居然在这么高的地方刮着。山峰上和北部山脊上浪花溅沫般的雪向左边飘去,一直飘向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太神奇了,”我说,“槽谷那里也这么热吗?” 

“高出20多摄氏度吧,”理查笑着说,“我的温度计显示,在一号和二号营地之间,冰柱中间的温度超过了38摄氏度。冰川上的温度更高。我们一直给挑夫大量的时间休息,还给了他们很多水,就算这样,在他们步履蹒跚地爬上三号营地之后,还是累得站也站不住,东西也吃不下。”

“他们的负重有多少,理查?”

“从二号营地到三号营地时,都不超过25磅。大部分只有20磅左右。”

“这样就得多来回几趟了。”让-克洛德说。

理查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今天早晨我们那四位朋友怎么样了?”我意识到我该先问问我们那四个夏尔巴人怎么样了,于是我开口问道。

“巴布・里塔和诺布・切蒂已经开始再次挑运装备了,”理查说,“拉帕的脚都变黑了,不过帕桑医生说他的脚指或许能保得住。但昂・蚩力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帕桑说至少要和昂的所有脚指都说再见了,没准两三根手指也保不住。”

听到这个消息我特别震惊。周四早晨,在三号营地,我们帮着昂把他那已经变形的双脚塞进靴子里,那时候他的脚就肿得老高,而且被冻得硬邦邦的,变成了白色,昨天,我们几个人全在医务帐篷里,我倒是知道帕桑医生用了很长时间治疗这两个夏尔巴人,不过我不知道结果居然是要截肢。

“其他一些夏尔巴人已经开始给昂准备新的‘大人们的靴子’了,他们在脚尖那里塞入楔形物,以便弥补他那些很快就会失去的脚指。”理查说,“昂的斗志非常高。帕桑可能会在周三切除他的脚指和手指,昂的三根手指看上去糟透了,都变成了棕色,而且已经萎缩、干瘪,样子就像埃及的木乃伊。昂坚持要在下周周末重新开始挑运装备。”

他说完之后,一阵庄严的静肃随之而来。最后还是让-克洛德开口说:“你肯定不需要我们今天就登上三号营地吗,理查?我和杰克感觉很好,完全可以爬山,而且我们也可以把装备从这里背上去。”

理查摇摇头。“我不希望你们背装备,即便明天你们上山时也是一样,要登上那座通往北坳的山壁,需要非常大的体力……那道斜坡大部分地方的雪都有及腰深,而且你们也见识过了那面蓝色的冰壁,马洛里心爱的冰隙曾经就在那儿。我和雷吉会把周一早晨开路的任务留给你们两位老兄。我们则跟在你们后面,架设固定绳索和洞穴探险者专用梯子。”

“别忘了我的自行车。”J.C.说。

理查点头。“明天你可以把自行车和你的个人装备一块背上去,”他说,“反正也不会增加多少重量。”

我们总共徒步跋涉了五个星期才到达珠峰,在这期间,让-克洛德的“自行车”就是一个调侃的对象,一个真正的奇珍异品。在我们重新打包骡子或牦牛驮背的装备时,只能偶尔瞥见一眼那辆自行车的车座、脚踏板和车把。我知道那压根儿不是真正的自行车,因为根本就没见过自行车轮胎或轮子,而且几个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见到自行车框架上连接着非常奇怪的可折叠金属法兰,不过似乎只有J.C.和理查知道那该死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