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3/3页)
其中一个兵卒道:“为何偏让我们入夜再装箱子运?今日看来是赶不回去吃我婆娘的热菜了。”
而另一个道:“郡王的吩咐,你也敢质疑?郡王不是说了吗,这地动仪乃通地灵物,属阴蓄气,可不能被阳光照射到,连灯都不许点呢……”
这些话说得只言片语,可是公孙琴越听越觉得里面有蹊跷。
于是她隐着不动,终于等到入夜时,那群兵卒开始拆卸地动仪。就在这时,公孙琴命侍女搀扶着她,缓缓朝着那调军台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时,霍随风照例是唤起了懒睡的未婚妻送他出府办差。
笑娘觉得漠北的地界实在是太不养人了,以至于她现在心头都无暇顾及着再过不久将要嫁给霍随风的忧虑,只每日带着城里的官眷们诚信烧香祷告,祈求着漠北风调雨顺,太太平平,也让她能安心睡个懒觉。
今日,送了霍随风到门口时,她很郑重地跟霍家弟弟说,像她这般年岁的,跟十六七岁的葱茏少女是比不得的,这安眠便是安神聚寿,每日若都是被他搅得起来,睡不上整觉,长此以往是要折寿路的,所以若是他不想以后成鳏夫,便自己乖些,让丫鬟侍女梳理干净就出府办事去吧。
霍随风原是含笑听着,可是待她说起折寿、鳏夫一类词的时候,顿时脸色为之一变,绷着脸道:“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这样的话休要再说!”
说完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径直便转身上马离开了。
笑娘原先也不过是半开玩笑,只是想让霍随风莫再调皮罢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翻脸了。
说起来,她虽然比霍随风大,但是两个人计较生气时,多半都是随风让着她的。像今日这般变脸,语气透着严厉的情形,真是少之又少。
一时间,笑娘被撂在了那,不禁有些讪讪。
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府门时,却看见公孙琴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她那跨院的门口,直直望向崇正郡王骑马的方向。
只是那脸,白得如同施了厚粉,没有半点的血色,眼底似乎有血丝,乃是一夜没有睡好的颓败景象。
笑娘看她缓缓调转目光望向了自己,便冲着公孙琴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可没想到,公孙姑娘竟然半点礼节都不讲,转身入屋,咣当一声,关上的大门。
笑娘今日连连撞见两张冷屁股脸,也是觉得有些晦气。
不过公孙姑娘是郡王府的娇客,而她此时并不是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也不好指责客人的礼数不周。
她也转身回了府——那被窝子里的汤婆子还留有余温,正待她去睡回笼觉。至于那些恼人的人事,且留得睡够了再烦恼去好了。
再说霍随风,一路而来清晨的寒风也没有吹散笑娘那句玩笑之言带来的郁气。
不过到府衙里批改了一会子文书后,倒是慢慢平复了心情。
不多时手下的诸位将军前来汇报军情。
他的那位漠北王叔父的属地同在漠北不能免俗,也遭遇了惨烈的地震蝗灾,又因为没有什么充分的准备,而闹得灾民骤增,民不聊生,一时间倒是没有气力来找与他毗邻而居的大侄子霍随风的麻烦了。
霍随风听了简报后,挥手叫别人离开后,又随口问了问昨天负责拆运那地震仪的孟奎,事情可否顺利。
这孟厨子自从因为不洗手被笑娘哄撵出了厨房后,出了负责府中的警卫,也要兼顾些霍随风交代的隐秘的零碎事务。
而昨天拆卸地动仪,就是他的手下去做的。
听郡王问起,孟奎便道:“都是依了郡王的吩咐,用木箱钉装后,扔进了熔炉里,化作了铜水。”
霍随风点了点头问:“可有什么异常?”
孟奎想了想道:“当时公孙小姐路过,听说是崴脚走不动了,让兵卒帮忙叫马车,那兵卒一看是郡王府上的客人,便用马车捎带了她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