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一心向道 软语劝檀郎 拔地移山 驱神通古洞(第2/4页)
其实允中何尝没有上进之心,当佟元奇来时,便托黄、赵二人代他恳求收入门下。佟元奇只笑说:“他自有他的安排,何须找我?”允中家道殷富,眼前又守着一个美丽英武的娇妻就要过门,起初原有点见猎心喜。及至见求了两次不得要领,也就愿学鸳鸯不羡仙了。后来听凌操说云凤、湘英要拜玉清大师,吓了一跳,忙托凌操劝阻,自己时时刻刻都在留神打听。幸而玉清大师不肯替云凤设法,才得放心。知道云凤性傲,怕羞了她,见面时装作不知,从不谈起。今日见云凤约他到无人之处密谈,满拟是一半天事情解决,和他商量新婚布置,说几句体己话儿。不想云凤说了一大篇道理,还是书归正传,要和他暂时分别个三年五载,去从玉清大师学道。好似兜头一盆冷水,直凉到脚底心。知道云凤主意已定,决难挽回,又不敢径去告诉凌操,惹翻了她更不好办。眼看本月佳期又成空想,如何不急?越想越烦,垂头丧气回到前厅。因为明晨便是初三,除有一二人在外巡守外,余人俱在厅中叙谈。
允中坐定后只管沉思,几番看见云凤和湘英以及四位侠女谈谈说说,十分热闹,连正眼也不看他,越加心中难受。允中离玉清大师坐得最近,忽见玉清大师对他微笑点了点头,允中心中一动。暗想:“我的心事莫非已被她看出?何不将计就计,明阿示意求她不要将云凤带走?剑仙来去无踪,她如决心不带,云凤想走也是不行。”正要心中商量明日如何措词,忽听玉清大师笑对佟元奇道:“想是贵派当兴,这两年晚辈所遇见的青年男女,大部宿根甚厚。有的虽不免暂时为世情牵累,结果仍是不久归还本来,真是奇事。”佟元奇道:“一二日内此地事了,听说大师还带一二位同行,可有此事?”大师道:“晚辈道浅德薄,蒙家恩师不加愆罪,收了一个张瑶青,已觉过分,何敢多收弟子?因见戴、凌两位姑娘根基甚厚,凌姑娘是白老前辈的内侄曾孙女,自有她的仙缘,不容晚辈越俎;戴姑娘向道真诚,志行高洁,托了晚辈多次,素因大师姊皈依恩师座下多年,道行胜出晚辈十倍,尚无弟子,意欲等事完之后,将她带到大师姊那里,求她收归门下。前辈以为然否?”佟元奇道:“我误收了一个罗九,累我费了若干手脚,贻羞门户,异日掌教师兄难免见罪。本不想再收弟子,一则张琪心地根基大至还非不可造就,二则又是优昙大师的介绍,不容不收。我此后抱定宁缺勿滥,不敢随便收徒了。”
允中听了,知道玉清大师言中之意并没有答应将云凤带走,稍放宽心。不过玉清大师说她别有仙缘,想必是推托之言,即有也在日后。且不去管它,只等事情一完,立刻催促老岳父办喜事,那时夫妻恩爱,再要生男育女,她就想走也不行了。想到这里,不禁愁怀顿解,喜形于色。云凤何等聪明,听玉清大师之言,好似指出她心事,表示拒绝,又愁又急。适才偷见允中发愁,这会又见他转愁为喜,暗恨他幸灾乐祸,不由心头火起。暗想:“你不愿走,我偏走给你看!”深怕玉清大师不允,剑仙飞行绝迹,跟踪不上,那时白丢人,还是学不成剑。还想等到夜深人静,再向玉清大师苦求,以死相要。心虽如此,脸上却毫不露出丝毫痕迹,仍和诸侠女谈笑自如。这且不言。
白琦见明日便是双方生死关头,布置一切非常严整。亲自跑到广场上巡看数次,觉着满意。晚饭后,才请佟元奇、玉清大师、铁蓑道人主持一切。佟元奇辈分最高,也不再客气了,居中坐下。玉清大师与铁蓑道人分坐两旁。其余各人也都依次就座。佟元奇道:“此番吕村既请有能人到来,定要变更其原来计划,明张旗鼓而来。他既如此,我们也无须藏头露尾。届时仍由白、戴二位庄主为首迎接,我等随后,请他们入席,以尽地主之谊。以后由贫道向法元答话,与你们两下排解。倘若言语失和,我便提议:凡是双方约请来的人俱至广场,分坐两旁席棚。陈圩、戴家场两方主体人先行登台,一个对一个,用打擂的方式解决两家曲直。如果各方请来旁观的人不服,再行各按本领深浅交手。另外派下数十名村壮预备藤萝等物,抬护受伤的人。我们须要认清敌人。除那山人姚开江由玉清大师对付外,我专对付法元,铁蓑道友专对付那郭云璞。除这三个比较高明的异派,其余便由小一辈弟兄对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