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各自有情成眷属未知何处觅裙钗(第2/7页)
孟明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按当时的情形而论,阳坚白是绝不能分出身来给他解穴的。”
褚云峰颇为诧异,说道:“勿奢的本领,料他难以自解穴道。难道还有第三个人给他解穴不成?”
孟明霞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不觉有点惆怅,心里想道:“杨婉对我误会,多半是因那晚我去接李思南上山之事而起。”不愿再谈下去,说道:“现在该轮到我听你的故事了。阳天雷是你的大师伯,为何你要来帮助我们?他的侄子为何又要假冒你的名字,干出这等武林中人所痛恨的采花案子来陷害你呢?”
褚云峰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从头说起吧。
“我师祖有四个徒弟,阳天雷居长,是我的大师伯。三师伯早已去世,没有留下传人。四师叔十余年前失踪,至今不知下落。我的师父排行第二,可说是阳天雷唯一的师弟了。
“阳天雷的父亲是汉人,母亲是金人,按说他姓父亲之姓,应该算是汉人,但他贪图富贵,却以金人自居。二十年前他投入前任的金国国师门下,为金虏效劳,仗着他的一身武功,禄位年年高升,终于在三年之前,由他继任做到了金国的国师。”
孟明霞心里想道:“想必是他们师徒不值阳天雷的所为,故此同门变成了仇敌。”
褚云峰继续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大师伯出仕金朝之后,家师即入山隐居,和他很少往来了。但音讯则尚未断绝。大师伯宦途得意,偶尔也派遣门人弟子,前来问讯,想请家师出山,作他臂助,家师总是委婉拒绝。家师私底下曾对我说,他在初入师门的那两年,大师伯曾代师祖传艺,教过他练功夫,武林中人,最重师门恩义,因此他不能与大师伯割席绝交。不过,他又说这只是半个原因,另外半个原因,则是怕大师伯心狠手辣,倘若断然的与他翻面,只怕会引起大师伯的报复,那时就难保没有灭门之祸了,是以他隐忍至今。”
孟明霞这才知道自己只猜到了一半,原来褚云峰的师父虽然不值阳天雷的所为,却也还是藕断丝连的。有点不大高兴,于是淡淡说道:“那么你这次公然和阳天雷的侄子动手,就不怕祸及师门了么?”
褚云峰笑道:“你还没有听完我的话呢,到了最近几年,情形又不同了。
“大师伯三年前做了金国的国师,对我师父的威迫利诱越来越紧,最后一次他亲自出马,‘光临’师父的草庐,扔下话来,说道:‘你不肯出山助我,究竟是何用心?’师父给他迫得没有办法,只好使用缓兵之计,假意答允考虑,但有一些家事须得安排妥当,方能成行。大师伯给了他一个限期,这才肯走。
“大师伯走后,家师对我吐出心腹的说话,他说:‘你和我都是汉人,你的大师伯如今做了金国的国师,残杀抗金义士,恶行越来越大,我岂能只顾私恩,忘了大义?老实说,我是早就想和他一拼的了。但过去我因为一来力不能敌,二来你的功夫也未学成,我若与他拼了,本门的绝艺自我而断,只留给为虎作伥的阳天雷恃以行凶,这我就对不起祖师了。所以我一直隐忍至今。这几年来加紧传授你的武功,暂时避免和阳天雷决裂,拖得一天就是一天。我的苦心,希望你能明白。但现在已是拖不下去了,你逃到南方去吧。’
“我是个孤儿,多蒙师父抚养成人的,师门之恩,重于父母。我当然不肯让师父赴难,我说不如让我去行刺阳天雷吧。我师父不肯答应。
“议论未定,限期就要满了。忽然有师父的一位好朋友来,一席话解决了我们师徒的难题,你猜这个人是谁?”
孟明霞怔了一怔,说道:“我怎么知道?”
褚云峰笑道:“就是你的父亲——孟少刚孟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