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器高手(第7/8页)

“我找你们有事。”

“什么事?”

没有回答,马上忽有刀光一闪,一个人的头颅已落地。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连惊呼声都已被骇得陷在咽喉里。

这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这种毒手?他死也想不通。

帐篷里的鼾声还在继续着。

已经劳苦了一天的人,本就很难被惊醒。

第一个被惊醒的人最痛苦,因为他听见了一种马踏泥浆的声音,也看见了雨点般的鲜血正从半空中洒下。

他正想惊呼,刀锋已砍在他咽喉上。

这时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

叶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已睡着。

傅红雪从后面的厨房舀了盆冷水,正在洗脸。

公孙断已喝得大醉,正踉跄地冲出门,跃上了他的马。

小楼上灯光也已熄了。

现在只剩下马芳铃一个人,还睁大了眼睛在等。

马空群、云在天、花满天、乐乐山、沈三娘呢?

荒野上的鲜血开始溅出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翠浓又在哪里?

马芳铃的手紧紧抓住了被,身上还在淌冷汗。

她刚才好像听见远处传来惨厉的呼喊声,若是平时,她也许会出去看个究竟。

但现在她已看见了太多可怕的事,她已不敢再看,不忍再看。

屋子里闷得很,她却连窗户都不敢打开。

这是栋独立的屋子,建筑得坚固而宽敞,除了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妈子外,只有她们父女、公孙断和沈三娘住在这里。

也许只因马空群只信任他们这几个人。

现在小虎子当然已睡得很沉,那个老妈子已半聋半瞎,醒着时也跟睡着差不多。

现在屋子里等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独的本身就是种恐惧。

何况还有黑暗,这死一般寂静的黑暗,黑暗中那鬼魅般的复仇人。

马芳铃咬着唇,坐起来。

风吹着新换的窗纸,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条人影。

一个长而瘦削的人影,绝不是她父亲,也绝不是公孙断。

马芳铃只觉得自己的胃在收缩、僵硬,连肚子都似已僵硬。

床头的椅子上挂着一柄剑。

窗上的人影没有动,似乎正在倾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正在等机会闯进来。

马芳铃用力咬着唇,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拔出了床头的剑,握紧。

窗上的人影开始动了,似乎想撬开窗子,马芳铃掌心的冷汗,已湿透了缠在剑柄上的紫绫。

她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手发抖,然后再慢慢地将气力提在掌心。

她准备就从这里跃起,一剑刺过去。

屋子里很暗,她已做好了准备的动作,只希望窗外的人没有看见她的动作。

可是她这一剑还未刺出,窗上的人影竟已忽然不见了。

然后,她就听见了风中的马蹄声。

窗外的人想必也已发现有人回来,才被惊走的。

“总算已有人回来了。”

马芳铃倒在床上,全身都似已将虚脱崩溃。她第一次了解到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滋味。

窗外的人呢?

等她再次鼓起力气,想推开窗子去看时,马蹄声已到了窗外。

她听见父亲严厉的声音在发令:“不许出声,跟我上去!”

马空群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他回来的是谁?

回来的只有一匹马,马空群怎么会跟别人合乘一骑的呢?

她正在觉得惊奇,忽然又听到一声女人的轻轻呻吟,然后他们的脚步声就已在楼梯上。

马空群怎么会带了个女人回来?

她知道这女人绝不会是三姨,那一声呻吟听来娇媚而年轻。

她刚坐起,又悄悄躺下去。

她很体谅她的父亲。

男人愈紧张时,愈需要女人,年纪愈大的男人,愈需要年轻的女人。

三姨毕竟已快老了。

马芳铃忽然觉得她很可怜,男人可以随时出去带女人回来,但女人半夜时若不在屋里,却是件不可原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