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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珠这时也被丫头搀扶着下了马车,站在父母身后,噘着嘴,显然一脸的不情愿。
“玉珠啊,还不快过来见过住持。”陈夫人说着将女儿拉到近前,陈玉珠却只敷衍地朝济元点了点头,便又将目光投向别处。
父亲对陈玉珠的态度有些不满,怒道:“这孩子好没规矩!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和你表兄成亲前,哪儿也不许去,就待在这里,凡事都听仙姑安排!”
陈玉珠哼了一声却站着不动,济元也不以为意,只淡然唤了声:“玄清。”
一个与陈玉珠年纪相仿的女冠从队列中应声而出,一身青灰色道袍,样貌倒也白净,只是瘦瘦弱弱的很不起眼。
“玉珠姑娘在本观修行期间就跟着你吧!你要多照应她。”济元朝玄清吩咐道。
“是。”玄清低低应了一声,继而朝陈玉珠施了个礼。
陈玉珠却只瞟了她一眼,便不屑地将脸转了过去。
陈氏夫妇又和济元寒暄了一阵才离开道观,陈玉珠的行李也由随行的仆从搬进了女冠们居住的屋舍。陈玉珠自然被安排和玄清同住,玄清捧着一套被褥和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道袍进来,微笑道:“这是观主替玉珠姑娘准备的道袍,姑娘试试看合不合身。”
陈玉珠别过脸不搭理她,玄清知道她还在怄气,便径自抖开被褥,替她铺床。
“我叫玄清,俗名叫韦若昭,”她动作利落地整理着床铺,“姑娘叫不惯道号,私下里可以叫我俗名。”见陈玉珠还是绷着脸不说话,韦若昭又道:“姑娘这妆化得还不错,可惜就是颧骨上的那一块腮红打得高了些。你是鹅蛋脸,本就好看,那块红云提得太高,反而冲折了。”
陈玉珠不觉哼了一声,颇有些不屑地道:“整天素面朝天的小道姑也懂妆容?”
韦若昭只一笑,道:“你把眉毛扫得那样重,其实是嫌自己的眼睛不够大,可这样一来眉头又有点偏阳刚了,只怕你每日里也要为此苦恼呢。”
“那你有什么办法?”陈玉珠被韦若昭的话勾起了兴致,脸色缓和了下来,回头望望她。
“其实,你只需将红云降下来,眉毛就可扫得轻些。眼睛嘛……”韦若昭边说边端详着陈玉珠,“勾个蝴蝶线就正正好。”
陈玉珠听了露出一副心动的样子,低头到身边的包袱里翻找铜镜,却没有找到,就知是被父母命人取了去,生气地将包袱狠狠扔到一边:“太过分了!把我的镜子也收走了。”
韦若昭这时却从自己榻上的枕头底下摸出一枚铜镜,笑吟吟地递过来。
“用我的吧!不过你可别说出去啊。”
陈玉珠又惊又喜,忙不迭点头,接过来照了又照。韦若昭又从枕头下拿出一只小巧而精致的粉盒,打开来动作熟练地替韦若昭上妆。
陈玉珠更加惊讶了,对着铜镜左顾右盼,忍不住道:“哎呀,就是我想要的样子!没想到道姑也会化这个,那个老妖婆不管你们吗?”
“你说济元住持啊?”韦若昭笑了笑,“当然不能让她知道,人家是早晨化晚上卸,我不过是晚上化早上卸罢了!”
陈玉珠望着韦若昭一张素白的脸,道:“姐姐,你长得也很漂亮,上了妆一定好看。”
“可惜只是自己看罢了。”韦若昭轻轻一叹,“好妹妹,听我劝,你既然来了,不如先穿上这身敷衍敷衍她们,再慢慢想办法。”
韦若昭说着拿起道袍递给陈玉珠,陈玉珠此时已然对她产生了好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
“好吧,我就听姐姐的!”
陈玉珠起身穿上道袍,韦若昭在旁边帮忙,这时不知怎的突然身子一晃,没等陈玉珠反应过来,已经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陈玉珠顿时吓得连声大叫,很快有其他女冠闻声而来,众人七手八脚将韦若昭抬上床榻。掐人中的,拧手巾的,叫住持的,虽然忙乱却有条不紊,显然这种情形已不是第一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