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刺之尾(第2/5页)
品无三语带森严道:“本朝官吏清廉有节,我奉上命至此,汝等不可轻诬。”
尧汗田愤声道:“品大人神机明断,小人怎敢妄言。暮望郡守空缺,栾照以兵权压府威,横行无忌。府衙虽有别驾、薄曹主事,但府内大事小情都要向栾照通报,外人道暮望无主,但城内人皆知步骑校尉栾照大权在握,暮望之府库为栾照一人之府库,暮望之子民为栾照眼中之豕犬,就连我们这些江湖帮派也要被他横征暴敛,其手段无孔不入……”
尧汗田还要细数栾照罪状,品无三打断道:“为何品某所听到的却与你的说法不同。暮望近期景象不是清明得很吗?”
尧汗田干笑道:“那是栾照迷惑朝廷的手段,妄图制造虚假的清明安乐。”
卢照台揭露道:“他一方面使尽手段,阻止他人接手青州。另一面粉饰太平,是想以此为本,希冀朝中有人替他进言。”
品无三一挑眉,道:“进何言?”
卢照台道:“仿效燕州子承父位的先例。”
品无三闻言,倏然哈哈失笑,哂道:“栾照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苗将军是何等样人,岂是他栾照可以相比的?苗将军子承父业,那是朝廷钦许,大司马点头,别说苗将军世袭一州,就是总督北疆那又怎样。”他仰天看着一只雁鸟飞北,手扶刀柄,怅然道:“看来他,他是真想反了。”
在场中人只有居右禅知道品无三那一顿之间,已经换了个“他”。
此行镇抚青州,早有敲山震虎之意,否则只为一个栾照,何用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卢照台却当这个“他”依然是指栾照,跟进道:“他勾连杀手,蓄谋已久。就是郡守卢选之死,也是他寻得用毒高手,下毒杀害!”
尧汗田沉声道:“启禀品大人,起先陈泉陈大人赴任,于中途告老还乡一事,乃是栾照委托恨愁帮派人在中途截留陈大人,并以其家人性命要挟所致!”
卢照台见他揭秘,怒道:“你……”
尧汗田豁出去道:“你什么你,本就是你做的好事,休要以为别人不晓得,我今日就把你的恶事统统说给品大人听听。”
卢照台反击道:“你没和栾照勾结?要数起来,你只比我多。就说前年,你得栾照消息,连化外异邦进献的朝贡也敢劫掠,分赃之后却栽赃到獭搭山的贼寇身上。”
复梦派与恨愁帮常年争斗,旧怨极深,此刻即算一身麻烦也互咬起来。
品无三厉声道:“够了。品某对过往之事不感兴趣,品某要的是未知之秘。你们告栾照逆反,这尚且不论。我问你二人,此事幕后是否还有人主使?是谁雇得‘一家亲’来?又有谁可能串谋其中?你们今日来此装腔作势,遥出攻势以为做的巧妙,但瞎子也知道你们是暗里牵制叶都统,好助杀手一臂之力。汝等竟把这也说成误会?欺我品无三是不辨是非的三岁稚童吗?你们再有事隐瞒不报,真要弄到人头落地,满门抄斩,帮业覆灭,方肯罢休?”
卢照台、尧汗田闻言如遭霹雳轰顶,目光呆滞。
尧汗田“扑通”跪地,顾不得美髯蒙尘,急道:“在下所知仅止于栾照,小人之所以参与此事,一是栾照相逼,二是我的四岁独子在半月前被人绑去,有人以我儿性命要挟,我不敢不来,到则到矣,贱民实无谋逆之心啊。”
“卢某的小女也被人所掳,性命攸关,卢某身不由己。究竟是谁雇得杀手,小人确实不知,但草民料定府衙一干功曹人等皆有与谋可能。”卢照台亦伏顿于地。
对于两人家室安危,品无三当然不会挂念,甚至栾照也不是他的重点,他关心的是在背后煽动栾照的人。
卢照台、尧汗田两人到这个关头,只互相反咬,已问不出什么,而一胁就反,无道义可守之人,万万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