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殿遍生莲(第7/7页)
“那不过是陪你多聊一会儿,好让那些人走远一些罢了,何况……”赵长安微笑摇头道,“你我年纪相差这么悬殊,我还从没想过,要找一个老妖婆来做世子妃!”
他一言既出,没藏氏的脸顿时成了铁锅底,身体成了筛糠的簸箕:“赵长安,你敢戏弄本后?”
赵长安面寒似铁,鄙夷地道:“你不守妇道,秽乱深宫,又残害那么多人的性命,若非你不会武功,又是个女子,我早为人间除害了!告辞之前,我还要奉劝你两句,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仗着权势随意玩弄、伤害比他低下、贫寒的人,就是贵为一国太后,也须善待他人,克制自己,否则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终有玩火自焚的一天!”
没藏氏冷笑道:“玩火自焚?姓赵的,先顾顾你自己吧!你竟敢欺骗戏弄本后,现在,就要遭到报应的,是你!”
忽然,一阵轻风穿过大殿,上千朵烛花一齐跃动。赵长安身边的一支支蜡烛,全从烛台、烛架上凌空飞起,在半空中被一阵无形的大力震得爆开,粉末四散飞扬。漫空如雪的烛粉中,一道寒光直刺他的后心!
这一剑来势极快,却无一丝声息,剑尖尚未触及衣衫,凛冽的剑气已刺入他的脊骨,令他的全身不由得起了一层寒栗。他不可能避开这一剑!
没藏氏避在一旁,眼中现出报复的快意和未能驯服他的失意。她清楚,这是世上极快的一剑,只要出手,无人能避!
毫无声息而又锋利的剑尖,已刺透了赵长安的三重薄衣,但就在这刹那间,他却倏地动了,没藏氏只觉得烛火仿佛又晃了晃,然后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几乎与此同时,“叮”的一声,半空中似划过一颗流星,那偷袭的杀手紧握的剑如被一阵疾风袭卷,脱手而飞,“夺”的一声钉在巨榻中央。然后,一顶已被削成两半的金冠掉在了地上。
赵长安凝目那柄犹在微微颤动的剑,叹息道:“一剑在手,天下一恸。没想到,已消失了十六年的一恸剑,今天又出现了。”他注视着一个正缓缓转过身来的灰衣老者,笑道,“灵目子灵老前辈,现在我才明白,何以那些少年会被囚禁于此,不得脱身,原来,是有灵老前辈和一恸剑主人在!可是,方才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神飙剑呢?你已使了一辈子的重剑,却突然换了柄轻剑,出手之际,未免把握不住力道和准头,方才你使的若是神飙剑,说不定现在我已被刺了个透心凉了。”
灵目子面肌抽动不已,直到此刻,他仍不能相信,他这一剑竟会失手!他之所以弃重剑不用,而用轻得没有一点分量的一恸剑,为的就是在出剑之际不发出一丝声息,方能在赵长安毫无戒备之际袭杀了他。他做事只在乎结果,为了结果,可以不择手段。只要能杀了赵长安,无论什么方式、什么伎俩,他都愿一试。可他还是失手了。
“你躲得过我这一剑,可你不一定能胜得了这剑的主人!”灵目子狞笑,“世子殿下莫要高兴得太早了!”
赵长安凝视一恸剑,目光更加明亮了。他回头,在他身右,是欢乐宫的偏殿!一道金描彩绘的红漆雕花桐木门,门上的两只衔环兽狰狞威武。这就是欢乐宫偏殿的门,门内,就是章鹰志宁可死也不肯进去的地方!
“吱呀”一声,门自内开启,一个声音传出:“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呢?”声音如从地狱深处传出,令闻者无不胆寒。赵长安笑道:“不错,既要走,又何须来呢?”他不徐不疾、步履从容地向偏殿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