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殿遍生莲(第4/7页)

弦乐未停,歌声不止,舞蹈正欢,又有人将伏尸于地了。可这又关少年们何事?死人,这不是很平常、很简单的一件事吗?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死的是谁,如何死法,死多少个,又与自己有何相干?

赵长安斜瞄那已逼到近前,伸手来拿自己双肩、双臂的四人,悠然笑了。四人倏然出手,武功俱是不弱。拿肩的二人,一个使“勾魂擒拿手”,一个用“大力伏魔爪”,而擒臂的两名少年更是不俗,左边那人,左掌微张,右手斜划,作蛇行状,上下微微颤动,竟是少林寺的“降妖五象拳”;而右首少年双足不丁不八,身形渊淳岳峙,双臂微张,向内收拢,就这么一下,竟隐隐有风雷之声,是赫州刘振天家传的“擒龙六绝式”。

四人各展平生绝学,这合力一擒,天底下能避得开的人,还真是不多。少林寺方丈弘慧大师也许可以避开,四海会少掌门宁致远兴许也能闪过,另尚有那么八九个人,拼着衣服被扯破,肩臂被抓伤,也能冲出去,但这个含笑斜倚,年纪顶多二十一二的青年,凭什么又能逃过这四人的合力一拿?

但是,当八只手刚要触及赵长安的白衣时,忽然间,便有一阵,清新宜人的风拂过四人的面庞,刹那间,四人已抓住了一样东西,但被他们紧紧攥住的,却并不是赵长安的肩臂,而是一张胡椅!

待他们再定睛看时,他们要擒拿的人,正端着一盏满盛红酒的金盏,立在距四人不足一丈远的胡毡上,意态舒闲地望着四人。四人一怔,随即齐齐踊身扑了过去。

赵长安脚向左一滑,口中吟道:“这边走,那边走……”四人又扑了个空。那边厢,没藏氏发怒了,喝斥所有少年都去抓他。弹乐、唱歌、舞蹈及侍立的少年这才急忙向赵长安拥过来。

赵长安衣袂飘举,步法轻盈,口中仍然不停:“只是寻花柳……”他的身形灵逸俊秀,而步法竟是绝顶的神奇!

明明看着他就要被三名少年抓到左肩了,可也不知怎么,他一转身,三人抓住的,却是自右边冲过来的四名少年。他才侧身,便见五名少年已堵住了去路,与此同时,八九名少年将他的左右两边及退路尽皆封死。

他举杯微笑,不疾不徐:“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起脚一钩,那正用“鸳鸯连环腿”扫他双膝的少年“扑通”一声横摔在地,倒下时绊翻了正攻击赵长安后心的另一名少年,这少年又碰倒了旁边的数人,“扑通”、“唉呀”声中,围着他的十余少年尽数倒地。

赵长安脚步不停,在百余少年中穿插游走:“翠钿蝉鬓映春妆,龙烛祛秋寒,笛歌笙舞,珠欢玉笑……”吟声不停,但是没人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角,更遑论抓住。反是随着他身影的晃动,众少年纷纷倒下。

白衫闪过榻前,没藏氏只瞟见了飘飞的一角衣袂。惊鸿一瞥!这一角衣袂,淡逸如雪,轻盈似梦,飞扬轻举,如天人掠过。没藏氏浑身剧震,猛地撑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翩若惊鸿、行若飞风的身影,傻了!

赵长安如一缕清新悠远的山风,在殿中回旋。他左伸一脚,倒了六七名少年,右足后钩,又有几人“扑通”落地,往前一转身,一排人“唉呀”后仰。“花飞似雪,月残如梦,”他微笑徐退,又坐回了胡椅中,“谁与同欢?”

他一圈逛下来,所有少年全都前仰后翻、横七竖八。“唉哟”声中,一个个尚未及爬起身来,而没藏氏早呆了,她下榻,痴痴地向他走来:“好人才,好气度,好才情,好胆色!天底下,像你这样的人,本后还从没见过。不过……有一个人.一个传说中的人,也许,亦有你这样的人才、气度、才情、胆色!你应该清楚,本后指的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