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对峙(第8/14页)

“我不过是应佳人之邀,来赴一场良辰欢会。”司徒峙冷笑着,手掌按住凌郁颈下锁骨,抚摸她白皙的肌肤。

凌郁全身战栗,奋力欲推开司徒峙,却被司徒峙死死钳住双手。她动弹不得,但觉司徒峙将手伸入自己衣衫,顺势向下滑去。她惊恐地颤声哀求道:“不要……不要……”

司徒峙一把扯掉凌郁腰间玉带,狠狠道:“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我想要什么不可以!”

凌郁的心如坠深潭,冰寒彻骨。她停止了挣扎,只是哀切地看着司徒峙:“义父你……也要和庆叔一样吗?……”

司徒峙猛地住了手,久久凝视着她:“阿庆他……究竟做了什么?”

凌郁默不作声,眼中慢慢盈满了水雾。司徒峙惊骇地望着她,心上一阵剧痛,自语道:“他……竟胆大至此,连我的孩儿都敢染指!”

“郁儿始终是义父的孩儿……”泪水滚落凌郁的脸庞。

司徒峙摇摇头,目光如电:“你不是我的孩儿,你是我的死敌派来谋害我的贱种。”

便在这时,树林里隐约传来脚步声响。司徒峙是何等警觉之人,迅即便点了凌郁哑穴,自己也摒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步履急促,似乎急于寻找什么。他忽然张口低声喊道:“海潮儿!海潮儿是你吗?”

司徒峙和凌郁都听出来,这是徐晖的声音。凌郁扭动身躯,试图发出声响吸引徐晖注意。司徒峙急忙扼住她脖颈,伸手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让她一时再动弹不得。他听徐晖的声音愈来愈近,便抱着凌郁往斜里顺势一滚,滚到树林深处,一片野草高密正掩住了他们的身形。

待徐晖走到左近,司徒峙突然一跃而出,拦在树林当中,漫不经心似的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徐晖吃了一惊,连翁婿之礼都忘了行,冲口便问:“凌郁呢?”

司徒峙眉头一皱,心中起疑,他怎知来此寻找凌郁?难道他二人竟是一伙的?

徐晖这一上午都过得心神恍惚。他在房中辗转思量,一时便想向司徒清忏悔自己的过错。然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不见她归来,又心知她随时都可能归来,忽然情就怯了,手心里攥满了冷汗,逃也似地出了淖弱楼,躲到练功营练功。然而练功也心不在焉,午饭亦无心吃。一个念头整个擒住了他,与其这般苟且,不如去向司徒峙把一切和盘托出,所谓后果种种且都不管,只图一个坦荡安心。

于是他怀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心情,径直闯进司徒峙的书斋,未见司徒峙,却看到了桌案上酡红的海棠花瓣。这花瓣让他不安。司徒家族内并不种植海棠,他想不出这些花瓣打哪里来,除了一个地方。

骆英已同高天远走高飞,会把花瓣带到司徒峙书斋的唯有凌郁一人。徐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赶到四组议事的无香斋,只有南岗与南湘在打扫书架。据他俩说,一上午未见凌郁露面。徐晖心头的不祥之感越发强烈。他疾步来到凌郁居住的谧庐,见院门虚掩,便战战兢兢地走进这个他曾无比熟悉的地方。一桌一凳一如往昔,四处弥漫着凌郁身上淡淡的气息。徐晖多么想再将她拥入怀中,哪怕只片刻辰光也好。然而屋内空无一人。他只在桌脚边拣起一张揉皱的宣纸,上书一行娟秀小字——

闻君盛名日久,可否今日别馆一睹真容?妾当……

徐晖读着这封尚未完成的书信,反复揣摩其中含义,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了解凌郁,这个单薄的身躯里,鼓荡着深不见底的热望与怨尤。他不知凌郁意欲何为,但他预感到她铤而走险,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而他对她的行踪一无所知,手上唯一的线索就是海棠花瓣,便只有往海棠树林中来,没寻见凌郁,却撞上了司徒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