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6页)
路上他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又好奇威利值多少钱。到时候在骡车上又要花多少钱,这笔费用可不在他之前的预算里。
他还应该帮一把威利的家人,必须帮。这才是他最该做的事儿……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谢德到了黑堡门口,装饰怪异的城堡在夜里越发阴森,不过好在单独过来没有比上次一起过来时更加恐怖。他学着渡鸦的样敲了敲门,心却害怕得要跳到嗓子眼了,左手紧紧抓住护身符。
怎么这么久还不开门?他接着又捶了几下。大门忽然猛地被打开,吓得他直往车里钻,把骡子都惊到了。跟渡鸦一样,他只管驾车往城堡里走,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把车停到跟上次相同的位置后,他爬下车,拖出威利。
好几分钟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谢德变得越来越紧张,后悔没带把武器防身。现在有什么能保证他的安全?单靠这个傻乎乎的银吊坠吗?
有东西在动!他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一个怪物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出来,那家伙又矮又宽,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它看都没看谢德一眼,反倒是详细地检查尸体,就像是无助的市民刚好撞到难缠的小官吏手里,谢德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只要平心易气地静静等待就好。
最终它在威利脚边放下二十五枚银币。
谢德不太满意这个价钱,但还是捡起了地上的银币,然后他回到座位上,驾着骡车向大门驶去。这时候他才敢开口抱怨:“尸体明明很不错!加油,下次你能做得更好,或许用不着等多久了。”走出大门时,他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吃惊。
下山的时候谢德哼着小曲儿,他心情非常不错,对威利的愧疚也越来越轻——都是那个浑蛋自找的。现在,他又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他现在自在、安全,没有债务,手里还有一笔钱。谢德把骡车驾回马厩,叫醒车行的老板,一口气付了四个月的饲养费。“照料好我的骡子!”他提醒道。
第二天,地方法官的一位代表找上门了,他问了一些关于威利失踪的问题,赛尔跟他们说了那场争斗。
谢德承认道:“我是狠狠揍了他一顿,但他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他自己跑走了。如果我把一个人气成那个样子,我也会跑。”
“为什么会动手?”
谢德假装他不愿再找任何人的麻烦,到最后他才说:“我给了他一份工作,他却偷我的钱去还赌债。我明明给了他现金去供货商那拿货,他却在那儿赊账还跟我说付过钱了。”
“总共涉及多少钱?”
“具体数目不知道,”谢德答道,“至少有五十枚银币。这个夏天我挣的所有利润,再加上其他的小数目。”
提问者吹了一声口哨,“你这样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他养家的钱都是我给的,那么一大家子,他倒好,把钱全赌输了……妈的,一说我就来气。我是借钱修缮这儿的,收入也一般。就因为那个混账戒不掉赌瘾,我这儿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真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是场好戏,谢德顺利摆脱嫌疑。
“你想正式提出控告吗?”
谢德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都是一家人,他可是我的亲堂兄。”
“就算是我亲爹我也不会放过他。”
“好吧,那就签份诉状,不过不用急着去抓他,也许他还能赚点钱回来。该死!他或许骗了老子,其实那笔钱他还没有输光,这小子撒谎成性。”谢德摆摆头,“这地方还是我父亲经营的时候,他就来这打零工了,我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应该也懂,你现在得还一屁股债,而那些趁火打劫的或许早已虎视眈眈,你得想办法收拾好这堆烂摊子。最近你倒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