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时间之影 The Shadow out of Time(第3/36页)
与此同时,医生们也发现我的确掌握了一些几乎不为人知的学识——但我更愿意隐藏这些知识不被人们所知。我总会漫不经心地提及一些发生于黑暗时代、不被历史承认的具体事件——当我看到听众们露出惊讶的表情时,便会像是玩笑一样忽略掉那些叙述。而且我探讨未来的方式,有两三次着实给听者带去了恐慌。随后,这些离奇的话语片段就不再出现了,但有些旁观者却认为我只是更加谨慎地不显露那些怪异的学识,而不是真的消失了。实际上,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到这个时代的语言、习俗以及观点之中,我就好像是一个来自遥远彼方的求学旅者。
只要得到允许,我几乎一直都在大学图书馆中,而且不久之后便安排了一些怪异的旅行,以及去往欧美的一些大学参与特殊的课程。这一系列举动在接下来的几年中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在那一段时间里,我的身边总是不乏学识渊博的人,因为我的案例在那些心理学家之中小有名气。他们在讲座中把我当作典型的第二人格案例——但我时不时展露的某些怪异症状或是精心掩饰的嘲笑神情,总会令那些讲演者感到十分困惑。
然而,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朋友。我的言行举止中似乎隐匿着什么东西,总会令所有见到我的人心生恐惧与厌恶,就好像我已经偏离了正常和健康。这种黑暗、隐藏着的恐怖思想仿佛与某种遥远的、无法估量的鸿沟相连,甚至永久并广泛地存在着。我的家人也无一例外;从看到我怪异走路方式的那一刻,我的妻子就一直用极其恐惧和厌恶的神情看待我,并坚称我是一个篡夺了她丈夫身体的某种异类生物。1910年,她申请了法定离婚,就算我在1913年恢复了正常之后也一直拒绝与我见面。我的大儿子和小女儿也是同妻子一样的感受,自那以后,我也再未曾见过他们。
只有我的二儿子温盖特似乎能够战胜因我的巨变而被唤起的内心恐惧和厌恶。他确实感觉到了我只是个陌生人,但八岁的他仍然坚信有一天我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当我恢复正常后,他来找到我,并且法院把他的抚养权归还到我手中。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他一直帮助我潜心研究。而今三十五岁的他已然是米斯卡塔尼克大学的一位心理学教授。但我并不好奇于自己曾给人们带来的恐惧——因为我确信1908年5月15日醒来的那个人,无论从心智、音色还是面容方面来看,都不是纳撒尼尔·温盖特·皮斯利。
我不会讲太多关于1908到1913年这段时间的生活,因为读者们可以用一些其他方式搜集到这些信息——我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在一些过去的报纸以及科学杂志上完全找得到。之后我得到了原有的资金,并有规划、有统筹地把它们花费在旅游和各种学习中心的研习上了。然而,我的那些旅行都极其怪异,千里迢迢地去往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1909年,我在喜马拉雅山上逗留了一个月;1911年,我骑着骆驼走过了阿拉伯不知名的沙漠,这次旅行还引发了不小的关注;那些旅行中的所见所闻是我从来未能获得过的。1912年夏天,我租了一艘船,并航行至斯匹茨卑尔根岛北部的北极区域,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那一年的晚些时候,我花费了几周的时间一改往日常态,独自在弗吉尼亚州西部广阔无垠的石灰岩洞穴中进行了一次地下探险——那里就像是个巨大漆黑的复杂迷宫,根本就别想寻到我来时的足迹。
我在诸所大学的学习中能够异常迅速地掌握所学内容,这令很多人印象深刻,就好像这个第二人格远比我自己拥有更为聪慧的头脑。我还发现自己的阅读速度和自我学习能力同样卓尔不群。只是在快速地翻书过程中,字迹划过眼梢的一刹那,我就可以掌握所有的细节;不仅如此,我能够瞬间理解那些复杂的图表更是天赋异禀。尽管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外露这些能力,但总会有一些负面报道丑化我的这种能力,认为我用这种能力操控别人的思想和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