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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有应得 A Fitting Punishment(第2/4页)

一名书记走到刑架前,高声宣布犯人的姓名、罪行、供状内容和刑罚措施。然而观众七嘴八舌,离得颇近的他也听不清,书记的话还时常被愤怒的尖叫打断。格洛塔苦着脸把腿慢慢来回摆,试图缓和抽筋的肌肉。

戴面具的刽子手们上前捉住犯人,一举一动显出娴熟和专业。他们用黑帆布袋套住犯人的头,用铐环锁住犯人的脖子、手腕和脚踝。格洛塔发现帆布下嘴巴在嚅动。绝望中最后的呼吸。他在祈祷,还是诅咒怒骂?谁知道呢?有区别吗?

刽子手们把图克斯拉到半空,四肢伸开固定,大部分重量由两条胳膊承担,脖子上的铁镣让人窒息,但不足以致命。他当然在挣扎,完全出于动物本能,想爬出牢笼、自由呼吸的本能,无法抗拒的本能。一名刽子手到刑架前挑出一把沉重尖刀,朝观众耍了个花,让淡淡阳光映在刀锋上,然后转身开始切肉。

观众们安静下来——似乎陡然陷入死寂,偶尔才有人刻意压低声音讨论。这是一种无须呐喊助威的酷刑,一场需要安静观赏的表演,一个带来恐怖刺激的舞台。它正是为此设计,所以现场只听见犯人湿漉漉的喘息。锁住脖子的铁铐让尖叫也变得不可能。

“我想他是罪有应得,”阿黛丽看着大使的肠子滑出肚皮,低声说,“谋害王子。”

格洛塔低头在她耳畔低语,“我有理由相信他没谋害任何人。他的罪行只是他的勇气,对我们说出真相、伸出和平之手的勇气。”

她瞪大双眼:“那干吗处死他?”

“因为王子被谋害,总得找个替罪羊。”

“可……谋害雷诺特的真凶是谁?”

“一个不希望古尔库和联合王国和平相处的人,一个希望两国间的战争升级、扩大、永不终结的人。”

“那是谁?”

格洛塔无言以对。那是谁?

***

法洛是个混蛋,但挑椅子在行。格洛塔叹息着坐进一把软垫椅,朝壁炉伸了伸腿,舒活酸痛的脚踝。

阿黛丽看起来就没这么舒服了。今早上的娱乐安排得不好啊。她皱眉望向窗外,神经质地用一只手猛拉一缕头发。“我得喝一杯。”她打开橱柜,取出酒瓶和一只玻璃杯,顿了顿,扭头道:“你不该告诫我现在喝酒太早了吗?”

格洛塔耸肩:“你自己知道是早是晚。”

“可我需要喝一杯,看过那个……”

“那就喝吧。无须解释,我不是你老哥。”

她猛然转身狠瞪着他,张嘴想说话,但最终只愤怒地推开酒瓶和酒杯,砰地关上橱柜。“满意了?”

他又耸肩:“既然你问起,我还算满意吧。”

阿黛丽一屁股坐进对面的椅子,闷闷不乐地低头看着一只鞋,“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我们继续幽默的谈话,轻松度过一小时,然后进城逛逛?”他缩了缩身子,“缓步慢行最好。再然后用个晚午餐?我在想——”

“我指继承问题。”

“噢,”格洛塔咕哝,“那个啊。”他伸手拉过又一把软垫椅,脚舒服地放上去,又叹了一声。坐在这温暖舒适的房间,有标致可爱的美人陪伴,几乎可装作又有了人生。再开口时,他几乎挂上笑容:“这将由议会表决,不消说,必然伴随着一系列勒索、行贿、腐败与背叛,必是一场幕后交易、背后捅刀和阴毒伎俩的大狂欢,一场以妥协、争吵、威胁和承诺为步点的交谊舞。这幕戏将一直演到国王去世,正式进行投票。”

阿黛丽露出一边高一边低的笑容:“我也知道国王活不长。”

“没错,没错,”格洛塔抬起眉毛,“你都确信无疑的事,一定是真的。”

“谁最有可能?”

“你说说看?”

“呃,好吧,我试试。”她靠着椅背,一根指尖思虑地摩挲下巴,“应该是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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