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 No Good for Each Other(第3/5页)
“见鬼。”他嘀咕,听到菲洛嘴里啧啧有声。她扭动身体,用空出的手一把扯下裤子。这样好多了。他另一只手滑过她赤裸的腿。幸好他只缺了一根指头,每根指头都有用啊。
她翻身坐正,踢掉裤子,将他按在墙上。他清清嗓子,声音突然嘶哑:“我是不是——”
“噢。”他伸手将她拉近,一只手勾住她的腿,感触到她不断伸缩的肌肉,另一只手握紧她油腻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到面前。他脚踝被裤子紧紧缠住,他想甩脱裤子,结果缠得更紧。当然,他疯了才会为这事儿叫停她。
“噢——”
“嗯?”
“呃……”
“你开玩笑!”
“可是……”
“我才有点感觉!”
“我说过我很久没——”
“你肯定几年没碰过女人了!”她从他身上滑下,怒冲冲对他侧躺下,抓过他的外套裹住身体。
这当然很丢脸,毋庸置疑。
罗根暗自咒骂,忍了那么久,刚才真憋不住。他郁闷地挠脸,抓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要说九指罗根有啥本事,那就是不解风情。
他瞥瞥菲洛,黑暗中她的轮廓若隐若现。竖立的头发,颀长的脖子,硬朗的肩膀,长胳膊放在身侧。即便裹着外套,还是能看到她翘起的臀部,还是能联想衣服下的胴体。他看着她的肌肤,回味触感——柔软,光滑,冰凉;他听见她的呼吸——轻柔,舒缓,温暖……
等等。
感觉又来了。罗根舔舔嘴唇,认怂让机会白白溜走太丢人了。他挪到她旁边,凑过去清清嗓子。
“干吗?”她口气很冲,但没到吓退他的地步。
“那什么,你看,让我喘口气,说不定……”他掀起外套,伸手向她,在她的肌肤上摩擦。他动作轻柔缓慢,她完全可以推开,甚至如果她突然转身,给他一记狠踢,他也不会意外。
但她没有。
她后背抵住他,臀部压坐在他肚子上,蜷起一条腿,“我干吗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不知道……”他嘀咕,语带笑意。他一只手轻抚她的身体,“和第一次一样的原因?”
菲洛猛然惊醒,浑不知身在何方,只觉落入陷阱。她咆哮、挣扎,手肘乱顶,拼命挣脱开,咬紧牙关,双手握拳。没有敌人。灰白晨光中,只有裸露的硬泥地和荒芜的碎石头。
外加大个粉佬。
九指踉跄起身,胡言乱语地嚷嚷,野兽般环视四周。发现没有扁头来杀他,他缓缓转头看向菲洛,眼里还带着惺忪睡意。“噢……”他打个激灵,指尖碰到沾满血的嘴。两人四目相对,赤身裸体,在冰冷的废磨坊中陷入沉默,曾垫在两人身下的外套团在中间的湿地上。
菲洛意识到自己犯下三个严重错误。
她竟睡着了,一睡着准没好事;其次,她竟一肘顶在九指脸上;最后,最离谱也最糟糕、让她一想到就浑身难受的,是昨晚竟和他上床。白日天光下,他头发贴在一侧伤痕累累、沾满血污的脸上,身体贴地那边不知何故沾了一大块污泥。或许是因疲惫和寒冷,她想和人亲密一下,暖暖身,于是放任自己——但跟谁也不比跟他更糟!
疯了。
显然,两人都疯了。本来的简单关系变得复杂,本来的互相理解变得让人迷惑。她彻底迷糊了,而他露出受伤的表情,接着是愤怒——这不奇怪,任谁熟睡时挨一肘都会。她想说抱歉,结果发现根本不知“抱歉”这个词怎么说。她只能用坎忒语道歉,可语气太冲,听起来像在骂他。
他的确这么理解。他眯眼用自己的语言吼了句什么,抓过裤子,伸进一条腿,嘴里兀自咒骂不已。
“白痴粉佬!”她嘶吼回去,气得双拳紧握。她抓起破衬衫,背过身。她一定把衬衫扔水坑里了,往身上套时,粗糙的料子像冷泥巴一样黏在她粗糙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