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4页)

罗斯玛丽微笑着摇指相应。

他坐在那儿用手拄着头,聆听露诗·朗博太太说话,一副共和党人的模样。

“哎哟!天啊!”方布伦放下刀子攫起手,鲜红的血滴在嫩白的火鸡胸肉上。

罗斯玛丽倒抽口冷气,连忙将餐巾扔给他。

安迪跟着她一坐到礼车后座,罗斯玛丽便瘫在他肩上呻吟:“哎哟妈呀!太受不了!天啊!”黑色的小包厢往前开动,安迪抱住她说:“唉,可怜的宝贝,”安迪不断亲吻她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你。玉米饼还算好吃吧?”

她埋在他外套里咕哝几句,然后抬头看着他问:“是我疯了还是怎样,桌子的摆设为何看起来像诺曼·洛克威尔[3]的画?”

安迪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哦!没错!难怪我一直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是这么回事!所有白色碗盘和简单造型的玻璃杯……”

“还有布鲁克的洋装及围裙,我想应该也在画作里。”

两人叹口气。安迪松开她,母子坐直身体,摇头整理外套和头发。

泛蓝的灯火不停地快速掠过。

“嘿,那个蜡烛是怎么回事?”她问,“我稍早有看过,但……”

“那是我们正在推广的一件事,”他答道,“我晚点再告诉你。你觉得马克·米德是不是同性恋?”

“我是想过有这可能。”她说。

“他好像在对我暗送秋波。”

“方布伦才是在打我的主意呢,”她说,“我‘散发出坦率与真诚’。”

“你是呀。”他拨着她的头发说。

“是哦,”她说,“尤其当我在电视上对全世界撒谎时。”

“我们说过不再接受访问了,除非你愿意。”

“那么跟人们对谈时又怎么说?”

两人各自望着窗外,景物飞掠的速度渐缓,光色转为琥珀。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吧?”

“谁为什么怎样?”她转头问。

“方布伦为什么要对你暗送秋波。”他说。

“因为我散发出坦率与真诚,”罗斯玛丽告诉他,“而且还非常机智慧黠。”

“加上天真迷人。”安迪说,“而且也代表了请愿书上的签名,能跟你约上一次会,他就可以赢得各州选票了。”

罗斯玛丽抽开身子斜睨着安迪,“继续说。”

安迪对她笑道:“你的声望很高,妈!人们对安迪妈妈的喜爱,甚至高过对安迪。”

“噢,你再说嘛。”她戳他一下。

安迪咯咯发笑。

罗斯玛丽靠坐回去,倚在他肩上。

粉红色的灯光缓慢稳定地流泻过去。

“白宫的周六夜晚是什么样子?”

他跟她叙述了十五里路。

“哇。”她说。

安迪感叹道:“民主党的人有趣多了,”他说,“不会拐弯抹角。”

“仅有的几个出口,在垃圾楼层、大厅、八、九、十层,及我的公寓。”他说,“这是法规范围内最快速的电梯,纽约市有六部,每分钟两千英尺,也就是说……”

“细节就不用跟我详述了。”罗斯玛丽表示。两人挤在一个比电话亭宽不了多少的圆柱型舱室里,冲升速度快到令她有些吃不消。这电梯像支倒置的口红:红色皮革高至她的肩膀,以上则是黄铜或纯金打造,直达闪闪发亮的天花板。

“这是他专门为你造的电梯吗?”

“他欠我的。”两人摆动下巴,直到耳朵不堵了为止。“我在这里把过几次妹。”

“那些细节也不必跟我说,安迪。”

“到了,准备迎接天下无敌的美景吧。”电梯放缓时,红色的数字52在他头顶点亮。

电梯在他身后打开,安迪拉着她的手,从打开的舱门往后退,带她走出电梯——他的另一只手往墙上一拍—两人便进入一间灯光柔和,有着黑色地板,像艺术电影院大厅的地方,屋中装置着漂亮的镶黄铜黑家具,远处墙面是宽银幕立体电影般的纽约市、繁星、一轮盈凸月,和移动的飞机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