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聚集的云团(第7/8页)
“她还好吗?”他问妮瑞丝。这句话他问过已经不止十遍了。“一切正常吗?”那名罪奴低垂下目光,陷入了沉默。
“她非常好,巴库恩将军。”正方面孔的妮瑞丝在声音里加入了应有的尊敬,但一丝也不多,她在说话的时候还一直抚摸着那名罪奴的头顶。“之前可能有些不适应,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怎样,那只是小事一桩,不必担心。”那名罪奴在颤抖。
巴库恩又咕哝了一声。这与他之前听到的答案也没什么差别,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问题出在艾博达,而且不只是这一名罪奴。但罪奴主们全都像蛤蜊一样闭紧了嘴,皇之血脉当然也不会对他这样的人说什么!但他已经听到了太多暗中的议论,他们说罪奴全都病了,或者是疯了。光明啊,在艾博达被占领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使用罪奴的情景了,就连庆祝胜利的云光表演也没有。有谁听说过这样的事!
“嗯,我希望她……”他张了张嘴,但没有把话说下去。一头雷肯从东方的隘口飞行过来,它巨大的皮翼强有力地上下鼓动着。而就在这座山丘上方,它突然侧过身子,一个急转弯,一侧翼尖几乎直指地面,一根缀着铅锤的红色细带在疾速飞行中被甩了下来。
巴库恩咽下了一句咒骂。飞人总是很张扬,但如果这两名递送巡逻报告的飞人伤了他的人,无论他们的后台是谁,他都会剥了他们的皮。他并不想在没有飞人巡逻的情况下就投入战斗,但这些飞人就像皇之血脉的宠物一样,被宠溺过甚了。
挂着彩带的铅锤笔直地、几乎紧贴着细高的传讯杆落下,撞击到地面上又弹了起来。传讯杆太长了,只有在要传递讯息的时候才会放倒,否则的话,就总会有马匹不小心将它踏断。
巴库恩大步向他的帐篷走去。他的第一副官已经拿到那根彩带和彩带上拴着的信管。提拉斯是个瘦得皮包骨的人,比他要高一头,只在下巴上生着几根稀疏的胡子。
报告卷在细金属管里,薄薄的纸片几乎是半透明的。上面的文字很简单。巴库恩从没有骑过雷肯或者巨雷肯——感谢光明,赞美女皇,愿她得到永生!——他很怀疑骑在一只绑在飞蜥蜴背上的鞍子里怎么可能用钢笔写字。不过这份情报让他立刻张开行军桌,急匆匆地写了起来。
“在东方距离这里十里的地方有一支军队,”他对提拉斯说,“数量大概是我们的五到六倍。”飞人有时会夸大事实,但通常不会夸大很多。这么多人是如何穿越群山一直渗透到这里?为什么才被发现?
巴库恩曾经见过东方的那片海岸,他相信,如果自己试图在那里登陆,那么他的葬礼上大概就不会有他的尸体了。烧了那帮飞人的眼睛吧,他们总是夸耀说他们能看见地面上的一只跳蚤。“没有理由相信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我也不介意要求一些援军。”
提拉斯笑了:“我们会用罪奴干掉他们,即使他们的数量是我们的二十倍也是一样。”提拉斯唯一的缺陷就在于他总是有一点自负,但他是一名好士兵。
“如果他们有几个……两仪师呢?”巴库恩一边将飞人和自己的报告一并收进金属管里,一边低声说道。至今巴库恩在说出这个名号的时候仍然难免有些困难,他从不曾相信竟然真的有人会让这些……女人拥有自由。
提拉斯的表情说明他记起了那个关于两仪师武器的传闻,他很快就拿着那根信管跑出了帐篷,红色细带在他身后飘飞着。
信管被迅速地固定在传讯杆顶端,一阵微风吹起了高过丘顶地面五十尺的红色长飘带。雷肯沿山谷呼啸着向这里飞过来,展开的双翼一动不动,突然间,一名飞人从鞍子上甩下身子,头朝下挂在雷肯的爪子上!就连旁观的巴库恩也感觉到胃猛地抽搐了一下,而此时那名女飞人已经抓住了飘带。传讯杆弯曲了一下,又弹了回来,信管已经被从杆顶拉走了。当雷肯在盘旋中缓缓上升的时候,那名飞人又爬回到自己的鞍子里。巴库恩心生庆幸地将雷肯和飞人推出脑海,开始俯瞰这座山谷。这座山谷很宽,很长,也很平坦,只是在这里凸起了一座山丘。山丘的坡很陡,山谷两侧的山坡非常陡峭,生满了树木,只有山羊才能在其中穿行,唯一的通路就是他眼前的这个隘口。利用罪奴的力量,他能够在任何人企图通过这片泥泞的草地攻击他之前将他们撕成碎片。虽然他已经向后方发去了求援信,但援军至少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达。敌人不太可能会等到三天以后才攻过来,他们是怎样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深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