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欺骗的外表(第10/16页)
亚爱隆没有看提娅琳就点了点头。维林迅速拥抱了阴极力,接过被提娅琳放开的屏障。在艾伊尔人之中,不能导引的女人可以如此轻易地命令能够导引的女人,这一点一直让维林感到惊诧和奇怪。提娅琳在至上力上并不比维林弱多少,但她看着亚爱隆的神情,几乎像那些枪姬众一样小心翼翼。亚爱隆一摆手,两名枪姬众立刻跑出了帐篷,只剩下柏黛恩一个人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提娅琳也跑了出去,只是比枪姬众们慢了一步而已。但亚爱隆并没有挪动步子。“不要对卡亚肯说起嘉德琳·亚鲁玎的事情,他有太多事情要关注,不应该让这种琐事打扰他。”
“我绝不会对他说的。”维林立刻表示遵从。琐事?像嘉德琳那么强大的红宗绝对不是琐事。也许应该把这件事记录下来,留待以后做进一步思考。
“一定要管住你的舌头,维林·玛瑟雯,否则你就要用它大声嚎哭了。”
对于这一点,她似乎已经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所以维林只是表现出恭顺的样子,又行了一个屈膝礼。她的膝盖真的很想呻吟。
亚爱隆离开的时候,维林才松懈地叹了口气。她一直害怕亚爱隆会留下来,她们用了很大努力才让索瑞林和艾密斯允许她们与被俘的姊妹接触;获得能够和被俘姊妹单独交谈的许可,则耗费了她们更大的力气,更是依靠一些与白塔有特殊关系的人从中斡旋才达成的。如果智者们知道她们受到了诱导……当然,这也是可以等到明天再去担心的事情。维林已经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有多少。
“至少,这里有足够的水可以让你洗净手和脸,”她温和地对柏黛恩说,“如果你愿意,我会为你治疗。”和她交谈的每一名姊妹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鞭痕。只有在囚犯将水泼溅到地上,以及不遵从命令的时候,艾伊尔人才会拷打她们。即使一名囚犯用最粗鲁的话向艾伊尔人挑衅,换来的也只会是一声冷笑。但艾伊尔人对待穿黑袍的人就像对待牲畜一样——要用鞭打让她们知道何时该前进、转弯或停步,如果她们的反应太慢,就要用更严厉的鞭打催促她们。为这些姊妹治疗是出于维林的好意,当然,也能让维林的任务更容易一些。
满身尘泥和汗水的柏黛恩如同风中的苇叶一般颤抖着,用力掀动着嘴唇。“我宁愿流血至死,也不要让你治疗!”她喊道,“也许我会愿意看着你向这些野蛮人匍匐跪拜,但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向他们泄露白塔的秘密!这是背叛,维林!是叛逆!”她轻蔑地一哼,“我想,如果就连这样也无法让你惭愧,那你可真是肆无忌惮了!除了连结以外,你和其他那些人还教给她们什么?”
维林恼怒地一啧舌,完全不在意这个年轻女人的瞪视。因为要一直仰视艾伊尔人,她的脖子早已酸痛不堪(但即使是柏黛恩也比她高出了一拳),她的膝盖因为行了太多的屈膝礼而疲软脱力,这些女人应该明白一点事理,但她们只是盲目而愚蠢地向她抛出侮蔑和傲慢。有谁能比两仪师更清楚,任何姊妹都会用许多不同的面孔对待这个世界。威吓与胁迫并不是永远适用,而且,与遭受惩罚相比,身为一名初阶生当然要好得多,通过惩罚能得到的只有痛苦和羞耻。就连科鲁娜也已经明白这一点。
“在你还没有摔倒之前先坐下来吧,”维林又调整了一下用辞,“让我猜猜你今天做了什么。从你身上的泥土来看,你应该是在挖坑吧。她们是让你用两只手挖的,还是给了你一只勺子?你自己清楚,当他们认为坑已经挖好的时候,他们会让你重新把它填实。现在,让我看看,你身上的所有地方都肮脏不堪,但这件袍子是干净的,那么,他们在你挖坑的时候,没有让你穿衣服。你确定不想接受治疗?顽固带来的只有痛苦。”她在另一个杯子里倒满水,用风之力将它悬停在柏黛恩面前。“你的喉咙一定已经干透了。”